第二日,帶著略苦悶卻早已練就一身自我開解的本領的載淳優哉遊哉的逛回了養心殿。
還在窗外,便聽見養心殿傳來吵鬧的聲音,他隔了窗聽。
“大歡!別怕!有大姨給你撐腰,想吃什麼吃什麼!”鄂嬤嬤不停地往大歡跟前夾菜,大歡起初還不太好意思,“大姨,如今全哥兒也不在了,咱好歹給皇上留兩口呐。”
“留什麼留?他又不回來吃,快吃快吃,省得那多事的小祿子回來瞧見,那以後可吃不成了哦,皇上整治人可不是斥兩句的事,他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呐。”
大歡拚命地往嘴裏塞蹄子肉,鄂嬤嬤給他勺了一碗消食湯,“別急,別急,慢些兒吃,還一桌子大菜呐,別把肚子撐壞了。”
載淳自顧笑了笑,“呦,這鄂大潑都曉得朕的能耐了。”
他轉到後院一看,“小祿子,你這是作什麼?大中午的,你跪這作什麼呐?”
小祿子癟著嘴一臉委屈,“鄂大潑欺負奴才……她不好好教張大歡布膳,隻慫了他吃,奴才氣不過與她爭了兩句,她用筷子戳奴才的嘴,要奴才跪在這裏沒有她的命令不許起來。”
“反了她還!”載淳翹起二郎腿坐在院裏石凳上。“小祿子,朕現在命你起來,過來坐下,朕非得想個折治治她!”
小祿子忙拍了拍身上跑到皇上身邊,“小祿子,朕教你射箭好不好。”
“射……射誰?”
“你想射誰射誰呐。”
“去,把朕的弓取來,在昭仁殿……”載淳活動了活動手腕,悠哉遊哉地走進養心殿。
“呦,皇上回來了,奴才正在教大歡布膳呐。”鄂嬤嬤急急忙忙把大歡從載淳的龍椅上抱了下來,用自己的衣袖給大歡擦嘴。
載淳看了看膳桌,“這朕一離開養心殿,禦膳的品質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呐,怎麼?禦廚換了?”
“嗬嗬嗬……沒有沒有,還是趙皰。是小全子,對,是他偷您的禦膳,我這大歡是老實孩子,絕不作那種事兒!是奴才怕他實在記不住,讓他嚐一點點,所以有幾個菜外觀有些不齊整。皇上您見諒……”
“見諒……當然見諒,朕瞧還有什麼可吃的沒啊,載淳假意在桌上掃了一眼,心說著這鄂大潑真能胡編,那鬆香烤鹿腿給啃得隻剩下口水鹿腿骨了;一品乾隆鳳的主菜也零零散散地歪在盤子裏,隻剩一旁的胡蘿卜與水氽白菜;白玉龍珠更是龍珠都光光溜溜,隻剩了大龍蝦的蝦頭和蝦尾與配在一旁的小白菜;還有一碗被戳得亂七八糟的鬆江玉燴。”
載淳瞪著大歡心忖著,這樣還伺膳?鄂嬤嬤見載淳臉色難看得很,忙把幾個大歡夠不著的菜聳到載淳跟前,“皇上是否餓了,大歡這孩子實誠,好多菜還未動呐。”
鄂嬤嬤忙把什麼孜然土豆,四季豆炒辣椒,片兒湯,川味麵條兒塞到載淳跟前,“皇上,您慢用……”
載淳一笑,“不用了,朕在皇額娘那裏吃飽了過來的。”
“大歡,你可吃飽了?”載淳瞥了眼張大歡問道。
“吃飽了,吃飽了。”他隻顧拚命點頭,鄂嬤嬤不斷地拉他衣袖叫他別接話兒。
“可是朕早已吃飽,鄂嬤嬤您留的這些可怎麼辦好呐?”
“皇上,賜給小祿子他們唄!”載淳“哦”地應了一聲,小祿子正取了弓回養心民,載淳指了指桌子,“祿哥兒,朕批評鄂嬤嬤了,她說桌上的都賜給小祿子以表歉意。”
小祿子將弓遞給皇上,“真讓奴才吃?”
載淳笑道,“當然是真!”
小祿子誠惶誠恐地取來自己的碗筷,不一會作將桌上的東西吃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