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丫鬟一聽,不禁冷笑起來,“那你還真是猜錯了!”然後昂首挺胸,鼻孔朝天道:“為我家姑娘撐腰的那位貴人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此話一出,頓時使得上官睿輕笑起來,不屑的看了主仆兩人一眼,語氣幽幽道:“那你還等什麼,快,說出來嚇死我。等我做了鬼,我就天天飄在你們主仆兩人身後,看你們吃喝拉撒,到了晚上我還可以穿著白衣服,披頭散發的趴床頭陪你們聊天。”
……主仆兩人被上官睿陰森森的這麼一說,反被受了驚嚇,臉色發白,兩小身板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著,就差隨地大小便了。
蘭香兒雖然是這裏的姑娘,但她有貴人撐腰,別說這裏的老板,就是尋常官員見了她也是避讓三尺,現在倒好,被人指頭指臉的羞、辱,她哪裏還咽得下這口氣,眸光如刀似的瞪著這四人。
此時正在別處忙著的喜娘,聽見蘭香兒回來了,並且和她剛才安置的那四位貴客起了衝突,忙慌忙趕來。見蘭香兒氣得臉色發白,暗叫了聲糟糕,卻又笑嗬嗬的上前先對蘭香兒好言好語勸慰道:“香兒姑娘,別生氣哈,氣壞了身子吃虧的還不是你。”
蘭香兒見管事的喜娘來了,瞬間臉拉得老長,冷哼了一聲,便用陰陽怪氣的口吻說道:“喜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你就慌不迭地往這裏塞人?哼,看來,你表麵上對著我恭恭敬敬,不過是陽奉陰違,實際上根本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吧?”
喜娘其實對這蘭香兒早就不滿了,尤其是她身邊的丫鬟,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心裏忍不住暗罵:你不過是仗著一時得那貴人的恩、寵,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想這裏的花魁誰沒得過貴客的恩、寵?隻不過她依仗的那位地位更高些。這種地方吃的就是青春飯,低賤的身份擺在那,不管你攀上多高的枝,也隻不過是風光一陣子。等恩、寵不在了,到那時候,誰還把你看在眼裏?現在越張揚越風光,隻怕以後下場會越淒涼。喜娘在這群芳閣裏聽多了,看多了,早已心如明鏡,但這些話,她也隻能在心裏誹腹一下,不敢有一絲表露出來。
喜娘笑眯眯道:“姑娘說笑了,我對姑娘你啊可是打從心底的恭敬,哪敢陽奉陰違啊。”話雖這麼說,但她心裏也是著實委屈。你說這群芳閣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老板又沒指著這間說是蘭香兒專用,不讓安排客人的。再說那丫鬟明明說蘭香兒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她這才把四位客人安排在這裏,誰知道她會突然返回來,鬧上這麼一出。
唉,這女人現在正得貴人恩。寵,她自是不敢得罪;而那四人畢竟是客,況且自己不久前還貪財的收下了人家一百兩銀票,也不好得罪。思來想去後,才賠著笑臉附在蘭香兒耳邊小聲道:“姑娘息怒,喜娘去給客人另外安排地方便是。”說著,她便轉身向楚翹等人彎腰恭敬行了個禮,低聲下氣笑著道:“四位貴客,今天的事,實在是喜娘沒安排妥當,還請四位多多包涵。不如這樣,喜娘這就給你們另安排一個好房間,貴客們要吃什麼,喝什麼,盡管吩咐,所有的消費今天都算在喜娘頭上。您的銀票,喜娘這就叫人拿來送還公子。”銀票自是在她身上,隻是她想這公子出手闊綽,想必定不會要還銀票,所以最後就客套了一句。
冷紅葉見喜娘來了,不是趕那主仆走,反而是讓她們換地方,這氣更大了,怒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道:“憑什麼讓我們換?先來後到,要走也是她們走!”隨即冷笑了一聲,“傾城公子若是知道你們的待客之道,不知會作何感想?要不我親自去問問?”
喜娘一愣,聽冷紅葉的口氣,八成是認得自家老板的,噎了一下,為難的看向蘭香兒。可她不知的是冷紅葉隻是氣得隨口那麼一說,嚇嚇她們的,而那什麼傾城公子,她壓根就不認識。
所以說嘛,有時候被誤會也是一件好事。
見喜娘猶豫的樣子,蘭香兒板著臉道:“貴人馬上要和他的客人過來了,該怎麼做,喜娘你自個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聞言,喜娘微白了臉,做生意聲譽雖然重要,但那貴人也不是她能開罪得起的,苦著臉再次轉向四人,討好道:“四位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