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是一個特別詭異的夢。我看見長明燈的火焰是由字組成的,好像是說:長空舞篾,在水一方,不見首尾,亡則是始。之後就是一個老人,一臉笑容不知道對我在說什麼,然後他招招手,一隻仙鶴飛了過來,他騎在仙鶴上麵回頭想對我說什麼……
沒錯就是這麼關鍵的時刻,那隻應該挨千刀的狐狸把我搖醒了。我想殺人……我記得老人說的第一個字是“鳩”,然後夢境開始破裂。我總感覺狐狸是故意的,狐狸看了我一眼:“還睡啊……走了!”我揉揉眼睛,眼睛很澀。
我覺得我現在站的都能睡著,狐狸倒不管這些,拉著我就走。我也沒辦法,恍惚之間看見向導戴著口罩。她說黑竹溝裏麵起霧了,但是我不明白,畢竟這裏又不是北京,為什麼起個霧都要戴口罩?難道霧裏麵有什麼pm2.5?
開玩笑的吧!向導衝我們眨眨眼睛,示意我們不要說話。然後帶著我們出去了,售票門口坐著一個老大爺。向導擺擺手,狐狸突然拉住我,一下子跳到了樹上。樹抖了一下子,我平衡本身就不好,差點摔下去。
趁著老大爺不注意我們跳進景區裏麵了,然後向導也跟了上來。我無意間看見她寫名字的牌子——束沅圓。束沅圓,束洛茲,這兩個莫不是姐弟關係吧!“你知道束洛茲嗎?”我小聲地問向導。
她點點頭:“我侄子……我在我家裏麵輩分比較大。怎麼了嗎?”奇怪的是她神態自若,可能是戴著口罩,導致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你幹嘛問這種問題?”在距離售票口比較遠的時候,她問我。然後她從兜裏麵摸出來包B&H,從裏麵抽出一根給我。
我連忙擺擺手,像我這種好青年怎麼會抽煙呢!她嗬嗬笑,B&H好像就是金邊臣,好像是英國的。價格不能便宜了,看來她做向導很吃香啊。我看了,她連打火機都是zippo的,這種打火機就算是在網上買也要一百多。
她摘下口罩,狠狠地吸了口煙,然後又緩緩吐出一隻煙圈:“你們認識束洛茲?”我點點頭。“你們怎麼認識的?我侄子都失蹤了那麼多年了。”她把煙叼到嘴裏麵,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就朝她笑了一會兒。
“能具體說說他是怎麼失蹤的嗎?”狐狸捏住鼻子問道,我估計這貨是受不了香煙的味道。不過我承認我也受不了。但是起碼我的鼻子還沒有狐狸的那麼敏感,相對來說能好一點。她眯起眼睛:“你們問這個幹嘛?”
我隨口編了一個謊言來糊弄她,她倒也不傻,馬上就找到了漏洞。“你們怕是已經知道他的結局了吧。說!”她掐滅煙頭。但是我沒敢把真相告訴她,“他……在clear裏麵……很好啊……”我發現最近我編謊話越來越不溜道了。
“哦,那就行。有空的話叫他回家看看我嫂子。別過年都不回家,這一過年我嫂子就哭。唉,這都七年了。”她沒懷疑什麼,叫我們傳話。然後我們問她束洛茲之前的事情,她也倒是爽快,咳嗽了幾下說起束洛茲之前的事情:
束洛茲生下來的時候她才四歲,生下來的第一年他的父親就死掉了。之後天天和別人打架,回來就身酒味。向導的嫂子天天哭,後來好不容易供上了大學,他混得也不錯,竟然當上了黨員。但是後來又開始賭博,被開除了黨籍。
七年前他說要去羅布泊。那時候也不知道他去羅布泊幹什麼,本來是極力反對的。但是也阻止不了他,他偷偷跑到了羅布泊,杳無音訊。後來每年都會寄過來一筆錢財,足夠她們這全家的生活。向導本來也想辭了這個工作的,但是她在接最後一波客人的時候……
那波客人裏麵有一個長得及其像束洛茲的人,她還看見束洛茲的朋友,還有一個像我的人。於是她就問他說認不認識束洛茲。那個人先是一怔,然後笑著搖頭。這整個團隊的客人都不願意說這件事情。後來他們進了石門關,向導在外麵等了他們好幾天。
又是杳無音訊。但是不久之後那個長的像我的人出來了,告訴向導不要等他們了。讓她回去,那個人說幾年後還會回來的。向導知道那裏麵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她進去之後會找到束洛茲的下落。於是她在這裏等了七年,等到了我們……
她又點了根煙,然後看我們:“知道了吧?可以帶我進去了嗎?”“我好心的告訴你一聲,在裏麵看見的東西你都不能說出去,否則你就等著變成尋人啟事吧!你照顧好你自己,聽見了?”狐狸起身呼吸著新鮮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