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天邊的魚肚白,吸了一口咖啡。
呸,真難喝。網上的小說果然是不能夠相信,說什麼咖啡涼了一半的時候最好喝。
可是這種不冷不熱的咖啡是真心難喝,我想了想,把咖啡丟到橋下。
他說話了:“你和橋底下過不去了嗎?什麼東西都往下麵丟。”我真心懶得和他說話。
“我餓了。”他又補充道,“你有吃的嗎?”我搖頭,心說我現在牙都沒刷,怎麼可以吃東西呢?
“那待會兒去早餐那裏買一點吃的吧。”他靠在車上對我說道,我點點頭,“別這麼高冷,跟我說一句話啊。”他瞄了我一眼說道。
我實在是懶得動彈了,要不然我早就進去睡覺了。
“哦好。”我懶懶的回答道。
“懶死了啊。”他說著,踱步到橋下。
我懷疑他要下去做什麼壞事,於是我跟上了他。
他蹲在岸邊,用手舀水洗了一把臉。我看見剛剛丟下去的煙在那裏飄著,我聽見他呻吟了一聲,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好爽。”
我把手伸進水裏麵,水冰涼冰涼的,山川的影子倒映在水麵上,隨著水的流動在晃動著。
水很清,我把臉浸在水裏麵,試著憋氣。忽然看見下麵有一個人在看我,她的頭發很長。
然後繞著我的脖子,想把我拖下水。我扯著她的頭發,她穿著紅色的衣服,散亂的頭發上麵全都是腥臭味。
難道這條河裏麵還有什麼妖怪?我掙紮著,一隻手抓住我向岸上拖,我終於脫離了水下,喘著粗氣。
我驚魂穩定的看著水麵,手心裏麵還有幾根長長的發絲。
“橋姬?”我抓著纏在我手掌上麵頭發問他。
“不是,橋姬一般是引誘人溺水。但是她是直接把你拖進去的,一般橋姬對待女人才會這樣。難道你……是個女的?”他疑惑地看著我。
“要說長得像女的,恐怕你是最勝任了吧?”我把纏在手上的頭發用紙包好,放在兜裏麵。
不過我現在被這個妖怪一弄,還清醒了不少。
我感覺這個妖怪長得有點眼熟,我肯定是在哪裏見過她的。我看了看遠方朦朧的山,今天是6月30號,這麼快就到了六月末了,馬上就是七月份了。
小哥也快回來了吧,難道十年就這麼潦草的過去了?
我拿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這次裝備帶了好多。
但是他貌似沒帶什麼裝備就跟過來了,我說要不要這麼潦草的。
很快太陽就升起來了,山很高,我看不見它從地平麵上來的樣子,隻能看見它從山後麵一點一點冒出來。
太陽像是開了外掛一樣,嗖嗖嗖的就上去了。我拿洗漱用品來,在小河邊洗臉刷牙。我看了一眼倒映在水麵的山川,悻悻地坐上了車。
張閭很快就在一條街上麵找到了早餐店,他哭喪著臉對我們說道:“我都習慣了飆車,忽然變成40邁的車速有點不適應啊。”
我心說你忍忍吧,這個地方可不是R市,我又沒有辦法去申請讓你飆車啊。我走進了一家早餐店,裏麵坐著的全都是穿著深色衣服的工人。
幾個夥計在哪裏炸麻花炸油條。我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著,要了一碗豆漿和十多根麻花。
張閭吃不慣這裏的鹹豆腐腦,於是嚷嚷著要喝相對來說比較甜的豆漿。我不理他,把整碗豆漿全倒進肚子裏麵。
他沒辦法,乖乖的把他那碗鹹豆腐腦全部喝完了。這裏的早餐便宜的要死要活的,我們三個人才吃了十幾塊錢。
我們在這個小縣城晃了一會兒,去市場買了幾盒驢打滾和打糕。
“我覺得我們在去五女山之前應該有個準備啊,我恐高。”我說道,冷蕭寒在我後麵問我:“你想怎麼準備?再去一次長空棧道?”
去你奶奶的,我發過誓,我就算考不上大學,也不想再去一次華山了。
“要不然我們試試去爬山?”張閭開了一罐紅牛說道。那也可以啊,桓仁山這麼多,找到一座山其實也不是那麼困難,困難的是你怎麼找到入口。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那片幾乎種滿向日葵的山,我以前認識一個人,他叫做向日葵,後來他死了。
他死後的三年,R市大旱,全市的向日葵都幹死了。我知道,我知道這座山的向日葵是誰種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還帶著他愧疚的內心。
池向以前是桓仁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這裏,畢竟都過了八年了。我想了想,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到山下接我們,頭發有點白了,他今年才37歲。真是有點慘了,他看見我第一件事情不是問我過得怎麼樣,而是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腦袋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