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第十六章 孫將軍(1 / 2)

孫穎撇嘴道:“時雨妹妹來了,我本來是來喊你的,誰知道一時手癢忘了正事了。”

孫將軍接過下人遞上的手絹,擦著額間的汗,微微思索道:“她今日怎麼想起上門來了?”

孫穎嬉笑道:“當然是我喊她來的呀,你不知道,她在家裏老被欺負,所以我帶她出來散散心。”

孫將軍瞅了眼自家沒心沒肺的女兒,又想起前些日子的傳聞,笑道:“既然來了,我這個做舅舅的總該去露個麵。”說著,又戲謔道:“你還不去換了衣服去,難道要髒兮兮的出去見人麼?

“得令!”嘿嘿直笑的孫穎俏皮地行了個軍禮,孫將軍一看她這個不雅的動作就皺起濃眉,孫穎一瞧,暗道不好,唯恐父親又將自己數落一頓,連忙吐著舌頭跑遠了,遠遠看去,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看著自家閨女那率性可愛的樣子,孫將軍好笑地搖了搖頭,撫弄了幾下微皺的衣擺,又整了整衣襟,就邁開步伐,往前堂走去。

又說這前堂之內,文時雨話音剛落,謝宜蘭就微微皺起了黛眉,毫無剛剛波瀾不驚正襟危坐的樣子,此時正用絲絹掩住紅唇,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文時雨,自顧呢喃道:“趙康?”

文時雨但笑不語,隻輕輕攆著白色水袖,端起黃木桌上的茶水,稍稍抿了一口,潤潤唇。

謝宜蘭思索片刻,突然眉眼一亮,像是想通了什麼,微勾起唇角,笑意妍妍地看著這文弱的外甥女,拍拍文時雨擱置在桌上的白淨小手,了然道:“你倒是個人精,這禮部尚書趙康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晚會就和你舅舅好好商討商討。”

文時雨微微頷首,露出抹微笑,對謝宜蘭說道:“是,舅母。”她微抬下巴,露出細長白嫩的脖子,襯著烏亮的黑發,更顯柔弱。

想起舅舅一家慘死在李隆盛手上,時雨眼神微微一黯。

上輩子對她好的,她一個一個都銘記在心,這輩子重來一次,一定要讓他們得到更好的歸宿。

謝宜蘭見這文時雨乖巧的樣子,心下很是喜歡,捏了捏文時雨瘦弱的手心,歎了一口氣,聰慧而又靈巧,奈何生不逢時,身處那樣的險惡的環境,還能從容至斯,也不容易……

任憑謝宜蘭心下千回百轉,臉上卻絲毫不顯,隻眼中露出些許的疼惜,她淡淡地說道:“你表姐從小就馬虎,行事也甚是魯莽,幸得你個貼心人兒幫襯一二,若是……若是在文府遇到難處,自來告知舅舅舅母,能幫你一把,舅舅舅母決不推辭。”

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了,謝宜蘭剛說出口,就有些懊惱,要是有碎嘴的聽了去,可就麻煩了。

文府的糟心事,就算她身為文時雨舅母,也不能毫不避諱地點出來,可眼下實在是心疼文時雨,就做出了此等不經腦的事,要是文時雨多個心眼的話,或許還會以為是這舅母在挑撥離間呢!

聞言,文時雨倒是心中一股暖流緩緩升起,她向來心思縝密,自是看出謝宜蘭有些許的失言,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為她著想的立場上,她感激還來不及,何來的記恨?況且,如今的形勢,若是能得到舅舅的幫助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說什麼呢?”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心思各異的兩人都抬起頭,看著腳下生風,一身淡紫色長袍的孫將軍緩緩走近。

謝宜蘭連忙起身,對著哈哈直笑的孫將軍欠了欠身,輕柔地說道:“夫君。”

緊跟其後,文時雨也想給好久不見的舅舅行個禮,以示親昵。

孫將軍瞪了瞪眼,扶著謝宜蘭就在一旁坐下,大馬金刀的樣子不愧是浸淫沙場多年的錚錚漢子,毫不在意地對著二人擺手道:“在家就別那麼多禮了。”

既然如此,舅舅都發話了,文時雨隻好乖乖坐下,任憑舅舅的一番不動聲色的打量落在她身上。

孫將軍雖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但這僅僅是迷惑他人的表象,若比細心,十個文將軍都比不上孫將軍,隻是他向來懂得扮豬吃老虎,所以,外人隻知他行軍打仗是個好手,卻不知,他也有顆八麵玲瓏的心。

“夫君,穎兒這丫頭又跑去哪了?”謝宜蘭張望了一下,看到想來是孫將軍小尾巴的孫穎沒了蹤影,很是疑惑地詢問了自己的夫君。

孫將軍微笑一聲,捏了捏眉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那丫頭弄得一身髒,毫無形象,讓她換衣衫去了。”

“不說她了。”孫將軍豪氣地揮揮手,不再提讓他操心的孫穎,又轉過頭來詢問文時雨,“時雨啊,你在文府……過的還舒心嗎?”他畢竟是個男人,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眼瞅著外甥女滿臉愁容,再一想到那些風言風語,自是知道她過的不如意,所以,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敞開房門說亮話比較好。

等的就是舅舅的這一句,文時雨微低著頭,眼神瞬間一黯,擺了擺頭,很是憂愁的歎了口氣,細如蚊呐地說道:“過的舒心,時雨就不是這幅模樣了。”說罷,還斜了斜身子,故意讓舅舅舅母看到她那不自然擺放著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