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文伯陽終於率領大冶主力軍抵達嘉魚關。李隆琰、成釋天及文時雨,親自率人迎接。文伯陽將再次調整休息兩日,並於端漠協定作戰計劃,然後就開拔到臨縣嘉魚關。
當然,李隆琰作為大冶禦駕親征的主帥,也會跟著過去。
文時雨站在大軍後麵,充滿渴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可惜她現在是以男兒身份,出現在軍中,不能相認。
哎,隻有兩天時間呢,才見麵就要分離!文時雨不滿地,在營中把玩著根狗尾巴草。
成釋天看著她,悄然一笑,抬頭下令道:
“來人呐——傳令下去,全軍整頓,晚上在都尉府設宴,為大冶龍承帝和文將軍接風!”
“是!”傳令官一溜兒小跑,下了去。
文時雨欣喜地看著他,嘿嘿笑道:“謝太子殿下!”
成釋天眉頭一挑:“不知道文指揮使謝孤什麼?哦,接風宴啊,我端漠和大冶畢竟是盟國,臨戰前互通消息,商量禦敵之策合情合理!”頓了下,見文時雨一臉狹促,便紅著臉,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是知道你想見文將軍,所以……”
時雨心生感動,自從跟著李素素長途跋涉背井離鄉,從大冶來到端漠,她就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親人了,如今知道父親與自己隻有一城之隔,哪有不去見麵的道理?
若是成釋天不下這個命令,恐怕她自己也會趁著月黑風高去夜探大冶軍營,隻是這樣一來,大冶說不定會把自己當成敵軍的細作而發生什麼危險。
這個人啊……是一點危險也不肯讓自己去冒的。時雨看著成釋天,心中感歎。
很快,大冶的軍隊都已經安頓完畢,十分有秩序的休整,就連一直與他們不對盤的成目天,也沒有再多弄出什麼幺蛾子。
夜幕降臨,嘉魚關都尉府燈火通明。不時有歡歌笑語聲,傳出府牆。
雖說行軍在外,一切從簡,但是這頓飯還是吃的賓主盡歡。且不說端漠和大冶是盟國,就是看在時雨的麵子上,成釋天和李隆琰也不可能打擾了文將軍和時雨父女相見。
而整個席桌上,除了成目天,其他的都抱成一團,成目天自然也不會那麼沒眼色,自討沒趣。
宴席過後,成釋天借口商討軍情,邀請文將軍入內詳談,李隆琰自然跟著,時雨作陪。讓人詫異的是成目天,卻借口說不勝酒力,先行離去。
都尉府的書房裏,成釋天等四人靜坐,時雨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父親,多日不見,可還好?母親她們還好嗎?女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
“時雨,見到你平安無事,就是當爹的最大的滿足了。看見你在強敵環飼的端漠也能如魚得水,為父很高興。”文伯陽看著時雨,忽然一陣感概,想起時雨這些年受的苦,一時間不由得紅了眼眶。
“好了,這仗還有的打,文將軍和時雨要敘舊,來日有的是機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應對西越的戰書。”李隆琰適時開口,打斷了這幕煽情的畫麵。
今天大冶的軍隊剛和他們邊城的時候,西越就派人送來戰書,要求明日午時一戰,這算是西越赤裸裸的挑釁。
大軍剛剛到達邊城,舟車勞頓,若貿然應戰,恐失了先機,落入敵方的陷阱,但若是不應戰,恐怕又軍心不穩,失了顏麵。
在這個房間裏坐著的,都是端漠和大冶地位和手段都十分出挑的人,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沒能想出個辦法。
“時雨,你有什麼看法?”文伯陽看著文時雨,見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為她有什麼妙計,於是開口問著。
“我的看法是:明日不能戰!”文時雨看著自己麵前的三個人,定定的開口。
“為何?要知道,西越如此挑釁,若我們不應戰……”成釋天皺著眉開口。
“這個我知道,但若端漠和大冶的軍隊,連別人一天的叫囂都忍受不了,怎麼能稱之為一支軍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成目天的神色,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也似乎篤定我們商量不出些什麼,所以索性連臨戰前的迎敵計劃也不參加。”文時雨手指輕點,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是說,西越有陰謀?”成釋天問道。
成目天和西越勾結,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與其說是西越有陰謀,不如說是李隆盛有陰謀。”文時雨再次開口,“明日不戰,任由西越的人在外麵罵,不用理會便是,其他的,再想辦法。”
幾人聽時雨這麼說,便也點了點頭,知道時雨定然是有自己的法子探聽消息,便各自散去。
月上中天之時,幾道黑色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瞬間消失不見,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