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管是胸有成竹的成目天和李隆盛,還是坐在戰馬上早已氣喘籲籲的西越王看到他們的刹那都是一陣的心塞。
“快,快,把他們抓起來!”西越王看到了那一隊的人馬,心中便開始焦躁難安,一股不祥的預感已經慢慢在胸口升騰而起。
“啟稟王上……後方……後方的兄弟,忽然不見了!”一個忽然士兵稟告道。
不見了,好端端在戰場上的人,怎麼會消失不見了!西越王大驚,此刻,又有一個士兵前來稟報。
“王上,中間的兄弟,忽然互相打……打起來了!”
騎在馬上的西越王隻感覺到腦門一陣的眩暈,險些要從馬背上跌了下去,他緩了口氣,終於認清了事實。
他怒斥道:“蠢貨,不是互相打了起來,那是真一侯的人馬來了!”
端漠的大軍此時,同樣是一陣混亂。
他們本來是跟隨著太子出征的,太子被俘,二皇子非但沒有想著去救回來,反而而西越聯合起來攻打大冶。
而大冶,明明之前是自己的盟軍。
事態真是瞬息萬變。
方才還是腹背受敵,必敗無疑的大冶軍隊,在見到了文時雨的那一刻又振奮了起來。
李隆盛眼看著事態又要壞了,轉身正想要逃,李隆琰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軍師,打戰到了一半,你怎能逃走,你難道不知道,逃兵是殺無赦嗎?”
李隆琰挑挑眉,一臉戲謔地望著李隆盛。
李隆盛盤算了這麼久,卻在這最後一刻落敗,心中多少的不甘和酸楚不言而喻。此刻被李隆琰這麼一挑撥,肺都要氣炸了。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沒有死,他就沒有一天會是順暢的。
“軍師,你這麼著急著走,不怕傷了二皇子的心嗎,二皇子此刻可是在四處找你呢!”李隆琰唯恐天下不亂,繼續說道。
二皇子,管他什麼勞什子二皇子,不過是被他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他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投奔端漠就是為了對付他麼!
李隆盛又是一陣的心塞。
李隆琰卻是一點心虛也無,繼續說道:“我便告訴過你吧,如果你殺不了我,我就會殺了你,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越活越過去了,一點記性也無!”
李隆盛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撩撥,反手出擊,李隆琰等的就是這麼一刻,側身一躍,翻身輕易地躲過。而身後的常英和皇甫玉二人卻趁著這個時機,同時飛身而上,一下便製服了李隆盛。
李隆琰側身下馬,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走到了李隆盛麵前,冷眼鄙夷說道:“手下敗將,第二次了!”
再說西越王這裏,也在文時雨的手下碰了一鼻子的灰。
要恨隻恨此人太過奸詐,帶著的將士身上所著的衣服和自己的人馬一模一樣。明明是真一侯養的兵,卻偏偏要學自己穿著出征的服裝,也不怕旁人笑話真一侯沒錢供他們穿一般。
打戰的時候尤為可惡,前一瞬間還是和自己將士一樣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表情,下一刻卻又背後橫插一刀,陰險無比,十分可恥。打到了最後,誰是誰的兵都難以分得清楚。果然唯有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大冶流傳的這句老話真是一點也沒有錯。他們西越要打要殺從來光明正大,如今卻被這小女子學了壞去。
端漠這頭,二皇子成目天同樣討不了好去。軍師李隆盛第一個跑掉,惹得他身後的幾位心腹一陣謾罵,但這個時候再說已經是太遲了,他們違背了王上的旨意,臨時倒戈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當初若是抓了大冶的皇帝還好,能夠和西越舉兵一起進攻大冶,和西越瓜分大冶國土,王上必定也是欣喜。可是,若抓不住……
叛國的罪名必定成立,回國之後,必定是株連九族這番那番的懲罰。
總之前途各種灰暗,想想就讓人覺得之前的所作所為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了。
成目天卻沒有眾位這麼多的想法,軍師跑了就跑了,身後的這些人怕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成釋天不過幾句話,就亂了端漠的軍心。
這個時候,如果不殺了成釋天,怕是最後一點渺茫的機會都會消失。
然而,望著成釋天身旁的一群西越將士,他知道,最佳的時機已經逝去。當初成釋天被西越抓住的時候,就應該馬上下狠手才是。可惜,已經沒有後悔藥了。
這場戰爭,結束得有點混亂,然而西越最終還是大敗了大冶和端漠。
西越王宮,飄墜的幔帳被換成了雪白,花園裏原本是豔麗非凡的波斯菊也被換成了白色。
西越王戰死沙場,天下縞素。
西越王宮裏,大冶龍承帝李隆琰、端漠太子成釋天以及西越新王相約共同談判戰後事宜,當然同行的還有端漠女官文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