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我們進宮!”
天色微明,一抹月白色,橫在陰暗的地平線上,似是要撕裂天空。
文時雨,成釋天,駕著車輦,趕往皇宮之中。
而蓮湄,則帶著新晉的保鏢成目天,駐守在巾幗社,調派人手布局。
後宮之中,金潯一夜未睡。昨夜,等了一整夜,也未等到刺客的回報,以及任何文時雨和蓮湄中毒身亡的信息。
她佇立在寢宮之前的花海中,麵前是一潭碧水。
凜冽的冬日晨風吹過,吹皺一池寒水,攪動風雲。
金潯目色幽深的看向宮門的方向,沉聲吩咐:“毗天,去準備吧。”
寅時一刻,離早朝尚有兩刻。
宮門已開。
隻是今日不知為何,大臣們卻遲遲不曾出現。
成釋天和文時雨仰麵看著那巍峨的宮門,相視一笑,僅帶著一名馬車夫,就駛了進去。
金潯帶著李素素,在禦書房中等待。
成釋天領著文時雨向她一拜,然後笑眯眯地說道:“兒臣此來,有兩個好消息告訴母後。”
“哦,皇兒請說。”
“我昨夜向文掌印求親。”
“啪——”金潯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她還在世,她的兒子怎能越過她去,直接求娶。
成釋天卻無視她惱怒地神情,繼續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我打算按照母後的意願,將皇位讓給成毗天。“
這話一出,金潯大大地呼出口氣。
她雖然有偽造的遺旨,但是,成釋天現在手握兵權,朝中大臣,表麵上看起來臣服她與幼子,但是,其實都在作壁上觀,不曾真正投靠。畢竟,他們的子侄,還在成釋天的軍中,他們的妻子,將大筆錢財投入了巾幗社。
果然,自己昨晚的那步棋沒有下錯,這個兒子是怕了吧。
金潯緩緩地露出笑臉,可是成釋天緊接著的話,卻如同一個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兒子,而是巾幗社的三當家——李隆昌。”他風輕雲淡地笑著。不等金潯開口,他緊接著又說:“我巾幗社此次為皇後殿下,讓出一國皇位,也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金潯心裏又痛又亂,隻能勉力思考。她終於是,失去了這個,好不容易奪了回來的兒子,要是條件不過份,答應他也未嚐不可。
“我們要,貴國二十年間的稅賦。”
什麼?!
金潯“唰”地一下站了起來,連侍立在她身後的李素素都按捺不住了。這二十年的賦稅交出去,她們端漠的國力必然大減,而巾幗社,則可趁機崛起,成為無形的民間帝王。
日後,若是成釋天有什麼不臣之心,他們便是案板上的鮮魚,任人刀俎。
“來人!”李素素喝道。
一群早就潛伏在暗處的刀斧手,立刻衝了出來,明晃晃的刀劍,紛紛壓在了成釋天和文時雨的脖子上。
成釋天無所謂地笑笑:“素素你真是太著急了,你覺得,我們倆人,憑什麼,隻身就敢入宮?”
“你做了什麼?”金潯目光冰冷的看著兩人,仿佛在看一對仇人,而不是自己的親子。
文時雨揚眉,巧笑倩兮:“也沒什麼,不過是,抓了幾個刺客的活口。還拿到了,殿下弑夫的證據。
素素,你覺得,如果天下人知道,三皇子為奪皇位,弑父殺兄,這皇位,他還坐得穩嗎?”
“你,你血口噴人!”金潯拒不承認,她打算立即派殺手,去巾幗社,毀屍滅跡。
文時雨怎會不知她的盤算:“皇後不要想著滅口一事了,我們早就將人藏了起來。還有個消息,告訴皇後,如若皇後不答應我們,恐怕這次不是皇城斷糧了,而是十餘座城池了。”
少女笑麵如花。
金潯卻從她的笑意中,看出了,陣陣殺意。
所有的布局,在這春風似的笑意裏,都化作了烏有。金潯頹然坐下,揮揮手,令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