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一陣急速抖動,我看見四周的景物都扭曲起來,天和地仿佛正在交換位置,天旋地轉之後,忽覺整個身體一輕。夏箜篌還緊緊握著我的手,我問他:“這是怎麼了?”
“陣已破,陣眼自然不可能繼續存在,從此再也沒有神照山和古鏡溪了。”他垂眼衝我笑:“我們就要出去了。”
=======================================================================
我們終於從那個鬼方出來了,而我終於有了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是在七天之後。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靈獸山中我的那個樹屋裏,外麵暖暖的陽光穿透樹葉照在我臉上,晃得我微眯起眼。坐起來時看見腳上的傷已經好了,夏箜篌就坐在樹屋的門口,回頭衝我微笑:“七天,你整整睡了七天。”
我爬到他身邊去,看見獸獸正化成小男孩的樣子坐在另一棵樹上吃東西,見我出來,衝我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繼續埋頭大吃。
“怎麼隻有你們倆?其他人呢?”我覺得很奇怪。
陣已經破了,我們都安然無恙,為什麼這裏隻有我和夏箜篌呢,我能感覺得到這片樹林外的結界已經撤了,就算其他人不肯在這裏守著我整整七天,可小洛一定不會離開的呀!
“小洛呢?”我的心裏一陣陣發緊,那種強烈的不安又襲上心頭。
夏箜篌扭頭望著我,輕聲說:“他沒有回來。”
“什麼叫沒回來?”我的手緊緊抓住身邊的樹枝,指甲在樹枝上劈開了,血滲出來,可我感覺不到疼。
夏箜篌把我的手拉過去,低聲說:“那天妖龍陣破,我父皇當即信守承諾離開,師父把我們幾個都接了回去,可是卻沒有找到小洛。”
“那是怎麼回事啊?”我驚惶地叫了起來:“怎麼會沒有找到他?他去了哪裏?”
“師父說,小洛可能在破另一個陣眼時……”他喉頭一動,有些吃力地說:“出了些事。”
出了些事?就是說,小洛,可能已經死了?
他像是看出我的心思,忙說:“不,他沒死,進陣前師叔在你們每個人身上都畫了符咒,這樣即使他和師父在陣外,也能知道你們的在陣中的情形,師父說,小洛沒有死,他隻是不見了。師父和師叔這些天一直在找他,烏雲和秦少他們也在找,我相信隻要他還活著,不論他在哪裏,我們總能找到他的。”
不論他在哪裏……可是,他究竟在哪裏?
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眼淚滾滾而下。
================================================================
一年後。
南方一個小鎮的麵館裏,我和夏箜篌對坐吃午飯。這一年裏我們所有人沒幹別的,四處尋找小洛。師父堅信小洛還活著,於是我便信了師父。不管他身在何處,至少他活著。
我們找遍了人族和妖族的每一個角落,卻死活沒有他的一點蹤跡。我心裏漸漸有些絕望起來,就算師父沒有騙我,就算小洛還活著,他的處境可能也十分的壞。否則他不會不來找我。
這個小鎮在雲台山附近,我們找過了所有地方,唯獨南都家的地道沒有去找過,小洛似乎也不會躲在那裏一年不出來。
吃完最後一口麵,我放下碗叫小二倒了壺茶來,正舉杯要喝,忽聽身後幾個人聊起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