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鸞鳴鳳殘江湖了恩怨 蝶逝雲散情天躊長恨(3 / 3)

心中念轉,毒手疾出,左手乾元指遙點通靈道人,右手鐵拐卻搗向藤雷。

一拐搗在前胸上,原已重傷臥地的滕雷,哪裏還能受得如此一擊,頓時七竅血湧,氣絕而亡。雪山派中的精英全數毀此一戰中,今後是否還能在江湖上立足,還是就此除名武林,要看門中弟子是否能苦練武功,再領風騷,但九大門派中此刻已無雪山一派,江湖上殺戮的冷酷,使人心寒。

點蒼一派精英,早已三去其二,翻天雁夏雲峰以數十年精修的劍術,頗有和九大門派掌門人一爭短長之能,但死於莫倫毒掌暗襲之下,雄心大誌頓化姻雲而去,除了垂死前馭劍一擊,殺死莫倫,留下一段讚譽之外,點蒼派也已全部崩潰,除名於九大門攝之外。

通靈道人中了乾元指力,雖圖以數十年精修的內功使身體維持不倒,但卻無法辦到,身軀搖顫一陣,仍然倒臥在地。全神監視著曹雄的馬君武,已知蘇朋海技藝超凡,再加上天生神力,掌門師叔,恐難於匹敵,不時回顧一眼,看到了通靈道人倒了下去,生死末卜,心頭震驚無比,把監視曹雄的事暫置腦後,飛身一躍,守在通靈道人身側,一麵防人突襲,一麵伸手去拉通靈道人。

“不要動他,”白雲飛急急喝道:“一動他就死定了。”

馬君武聽得一怔,縮回了手。

藍小蝶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救他。”舉步向前行去。

白雲飛一伸手,拉住了藍小蝶,低聲道:“注意曹雄,不可分心,如被他帶走《歸元秘笈》,十年後整個江湖會淪入屠戮殺劫,血流成河。”

藍小蝶長長籲一口氣,強自忍下心中的焦急。

就在此刻,曹雄突然發動,身形一閃,快如鬼魅,一劍刺入了多臂金剛屠一江的後肩,王寒湘趁勢一扇橫掃,削去了屠一江半個腦袋。

雖然殺了屠一江,王寒湘的後背卻空門大露,杜維生一杖擊下,打斷了王寒湘的右臂。

這情景本在王寒湘估算之中,但他相信曹雄會代他抵擋住敵人一擊,卻不料曹雄誌在脫身,一劍得手,立刻飛躍而起,八步登空,飛躍過杜維生的頭頂,直奔而去,身法之快,輕功之高,連蘇朋海也看得楞了一下。

目睹曹雄離去,也帶走了《歸元秘笈》杜維生心中大急,連為師弟報仇、殺死王寒湘的機會也輕輕放過,隨手發出一串金丸打向曹雄。

但曹雄身法奇快,一口氣飛躍了七丈之遠,已脫出了金九的威力範圍之外。

隻聽衣抉飄風,一條人影快如怒矢,疾射而出。

藍小蝶出動了,她缺少江湖曆練,反應慢了一些,但行動起來卻如流星劃空,一口氣飛行數十丈以上,曹雄隻能一掠八丈,落地換氣,多了兩次落地換氣的時間,己被藍小蝶追到身後,探手一把抓了過來。

這等技藝中罕見的登峰造極景象,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不用喝叫勸止,都自動停下了手。

事實上。這一陣拚命之戰,都打得筋疲力盡,傷痕滿身了,玄清道人、玉真子雙劍聯手,殺死了白旗壇下四位武功最高的香主,白旗壇主葉榮青也身中兩劍,雖非要害,卻也血染戰袍,疼痛異常。

玄清道人和玉真子也受了傷,玉真子右腿被紮了一刀,深入及骨,隻是不忍讓玄清道人獨對強敵環攻,咬著牙揮劍苦戰。

玄清道人也有了兩處傷口,一在右助,一在左臂,幸好末傷及筋骨,但血口長逾數寸,一襲道袍抉被鮮血濕透了。

黑旗壇主區元發手下六位一級香主也全死在超元、超塵、超慧的大戒刀、銅缽、長劍之下,區元發也被超慧師太刺中一劍,被超元的大戒刀削去了一片頭皮。

但超元被砍斷了左手,超塵身中七刀,停下手,人就躺了下去,超慧也被區元發的開碑手擊碎了右膝蓋骨。

這些江湖上的精英、高手,大部分都已無再戰之能,尤其是經過一陣休息之後,完全消失了再戰的勇氣,也沒有再揮刀出劍的體能了,都疼得咬牙切齒,強自忍著,沒有大聲嚎叫已是難能可貴了。

參與了這場搏殺,而又能保持完整的人隻有兩個,天龍幫主蘇朋海和華山派掌門人八臀神翁杜維生。

但蘇朋海麵對白雲飛,露勢以待,巳不敢輕舉妄動。

杜維生失去了追求的目標,沒有了拚命的動機,也喪失了動手的勇氣。

事雖未結柬,但參與的人都已銳氣盡失,重傷的隻餘下;口氣在,輕傷的也都疼痛得刺骨攘心,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如果非動手不可,就是垂死搏命的最後一擊了。

人都必須保留一些元氣,有武功的人更需要保有元氣,以便運氣療傷。

但悲摻的是誰也不敢真正放下心來全心全意地療傷止痛,因為,都還要提防著敵人突然發難攻襲。

當然,他們更關心藍小蝶追趕曹雄的結果,t歸元秘簇》才是引起這場火拚的主因,傷痛能忍的,也在等待著搶奪的機會,雖然機會是那麼渺茫。

曹雄早知白雲飛和藍小蝶最為難惹,也估算兩人武功在伯仲之間,但藍小蝶表現出技藝的精湛,高出了白雲飛很多,也出了曹雄的意料之外。

藍小蝶那伸手一抓,不覺間用出了大般若玄功。

這種佛、道兩家的至高內功,取長補短之後合二為一,兼備了兩家之長,修習有成,功力會隨著心念而動,克敵於呼吸之間。

曹雄已感覺到厲害:那抓在背上的不是一雙人手,而是一個無形的鐵爪,指尖上透出的內勁深入肌膚,不隻是抓到他一片衣服,而是抓到他大團肌肉。

曹雄疼得一頭冷汗直冒,咬牙忍痛,金環創筆直地向後刺去。

這一劍看似髓單,其實是俗助了通臀神功之術。才能刺出這樣的一劍。

因為曹雄搏全了手瞥,也無法把金環劍完全拉直,隻好施履通霄神功,右臂俗用左臂半尺,拉直了金環劍,向後直射。

切身在右臂和右肋之聞打出,站在身後的人應該沒有矗過於劍的機會。

藍小蝶螺果然沒有避開。

但藍小螺也末受傷,大般若玄功發揮了十分奇異的妙用,金環劍似是刺在一團蓬鬆的棉絮之中,藏入很深,也有那麼一點阻力,但卻逐漸加強。

曹雄已明顯地覺到不對勁;明明是刺中了,為什麼聽不到藍小蝶的慘叫聲,也感覺不到中劍人的受傷征兆。

因為藍小蝶沒有受傷,但卻被嚇了一跳,想想這一劍穿胸而過,哪裏還有命在?曹雄卻反應奇快,右肘一彎,金環劍始著自後背削下。

既然劍刺前胸,就無法傷敵,砍在手上,也未必能夠斬傷敵人,白雲飛追過來固然麻煩很大,就是彭秀葦帶著四個白衣小婢追過來,也是麻煩多多,隻要稍微阻擋一下,就失去脫身的機會。’所以,這一劍斬向自己的背上。

一劍削下一片肌膚,鮮血進射,濺了藍小蝶一身一臉。

動作快速,一路而成,看上去,就像是藍小蝶中劍濺血似的。

事實上,血摻一身的藍小蝶,也有此錯覺,不禁一呆。

曹雄已疾躍而起,奮起全身氣力,飛起了五丈多高。

但聞馬君武高聲叫道:“藍姑娘,曹雄的惡毒當世第一,絕不能放過他,更不能讓他帶走《歸元秘笈》,那會貽害江湖!”

聲音入耳,藍小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喜悅的興奮,嬌叫一聲,飛躍而去。

她已身集大般若玄功大成之境,這一全力施為,有如射向高空火箭,飛起了二十餘丈,既高且快,由曹雄頭頂掠過。

曹雄心驚膽顫了,藍小蝶展現的技藝已突破了人類體能極限,超越他太多,完全沒有放手一戰的機會,一旦動上手,絕無活命的機會。

他敏銳機警,當機立斷,提氣轉身,身在空中,腳未落地,硬把身子扭向左麵飛去。

那是條深不見底的山穀,曹雄選擇了九死一生的機會,就算死了,《歸元秘笈》仍然帶在身上,未被拿去,這條山穀也將成下一代武林人心目中的藏寶之穀了,數十百年中,都可能有武林高手綿連接瞳而來。

藍小蝶發覺了曹雄轉向,立刻一個淩空翻,競然尾隨著追了過來,大有不殺曹雄誓不罷休之概。

曹雄置生死於度外,藍小蝶似乎也是不計較生死了,這又大大出了曹雄的意外,本想來一個絕地求生的脫身計劃,競又被藍小蝶破壞了,心中又急又怒,付道:也罷,能有藍小蝶這樣一位美女陪著我葬在這幹尋絕穀之中,也算補償了早死的遺憾。

放棄了死中逃生的念頭,準備和藍小蝶同歸於盡了。

雙掌向左右一拍,使得反震之力把降落的速度緩了一緩,也同時把緊靠在崖邊的身軀調整了一下,人到了峽穀中間,變成麵上背下。

這也是表明了必死的決心。

可惜,藍小蝶沒想到這麼多,目睹曹雄降落之勢一緩,反而加快了沉降之勢。

雙方很快接近,曹雄張開雙臂,反向藍小蝶抱了過來。

這是極端困難的事情,人由空中向下落,手足又無觸及的地方,非有十分精深的內功和非凡的技藝,絕無法辦到。

藍小蝶快如鷹阜般撲下來,右手一把抓向了曹雄的前胸,但聞嘶的一聲,撕裂了曹雄身上衣服,也抓出了曹雄藏在前胸的《歸元秘笈》。

這時,曹雄原來準備抱住藍小蝶的嬌軀的雙手,突然改向《歸元秘笈》抓去。

抓是抓住了,但卻隻抓了一半,把一部秘該撕成兩半。

藍小蝶心中大急,左腳一收,踏了下去,踏在了曹雄的前胸之上。

這一腳踏得很重,曹雄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人也疾速陸穀底沉去,手中的秘簽絹頁也脫手飄散,向下落去。

但藍小蝶卻借這一腳之力,反使向下的沉落之勢一緩,伸手一拉,扯開束腰的絲帶,橫向山崖邊一棵椿樹上搭去。

絲帶纏住了樹身,也穩住藍小蝶的身子。

原來,她憋著一口氣,以先天呼吸之法,在丹田運轉,飛越百餘丈,搶書、傷人,全都在一口氣中完成。

現在,必要換口氣了,否則,將無法再控製身體-

樹不大,但承受她這個小巧的身軀,還挺得住。

藍小蝶深吸兩口氣,用力一拉絲帶,人如疾箭,射向穀上。

說來話長,其實過程快速無比,藍小蝶登上穀岸,白雲飛、馬君武已上到穀邊,蘇朋海、杜維生,也隨後趕到。

有些傷勢較輕的也想趕來、但敵手虎視既既,一動就有誤會,彼此牽製,隻好都坐在原地不動了。

三手羅刹彭秀葦手控毒沙,監視全場。

藍小蝶身涉奇險,心中的驚悸猶存,但臉上卻現出了微、笑,望著白雲飛道:“戴姊妹,我盡了最大的力量,搶回半部秘技,另外半部散落在深穀中了。”。

白雲飛點點頭,道:“這已非別人所能做到的事,辛苦妹妹了。”

藍小蝶微笑著搖搖頭,行近馬君武,道:“這裏有半部《歸元秘笈》,不知是上一半,還是下一半,交給你了,我很慚愧,你和熏姐姐交代的事,我卻隻完成一半,我蹬雄一腳,看到他口中噴血,也放開手中緊握的半部秘笈,但我不能肯定人是否會死?”

“那麼深的山穀,再失去控氣之能,身受重傷,”杜維望道:“必死無疑了。”

蘇朋海冷笑一聲,道:“幸災樂禍,卑劣小人,五大門派中高手,隻有你一個未死未傷,是件很大的遺憾。”

杜維望道:“天龍幫中人死亡更重,你這數十年中羅致的精英人物,隻怕已十去其九,天龍幫如還要興風作浪,武當、少林,隻要出動一個門派,都可以收拾你們。”

蘇朋海道:“五大門派掌門人,非死即傷,天理何在,所以,蘇某人向你挑戰,我要在十回合之內,取你性命。”:杜維生色厲內茬地道:“各大門派都有一兩套壓箱底的本領,蘇幫主應該已看過雪山掌門人滕雷的乾坤轉,點蒼派掌門人夏雲峰馭劍一擊的威勢…“蘇朋海哈哈一笑,接道:“就算拚個同歸於盡,老夫在所不借,不過,老夫很藐視你,你沒有和老夫打個兩敗俱傷的能力。”

杜維生羞怒交作,一張臉已漲成了豬肝顏色。

但他能忍下去,不讓它發作出來。

“殺戮到此為止!”白雲飛突然接了口,道:“傷者急待敷藥、救護,你們兩個如不分開,彼此心存戒備,哪裏能放心療傷,誰要不肯聽我良盲勸告,先和我打過一百回合再說!”

杜維生借機下台,當先轉身而去。

蘇朋海狠狠地瞪了杜維生一眼,也去照顧天龍幫中的傷者。

這一瞬間,他已把形勢暗作估量,不接受白雲飛的勸售,翻臉動手,勝算不大,何況,還有個藍小蝶可怕的人物在側,就輸定了。

藍小蝶把搶在手中的半部《歸元秘笈》,緩緩送入馬君武的手中,笑道:“這個給你了,但它殘缺不全,要學上麵的武功,要小心一些,不要未得其利,先受其害。”

蘇朋海和杜維生眼睛都看直了,為這本書,死了那麼多高手,一個昆侖派門下的後生晚輩,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半部奇書。

“姑娘把這半本秘沒送給在下,”馬君武道:“不知在下是否有自作主張之權?”

“當然有。”藍小蝶道:“給了你,就自然任你處置,送人也罷,毀去也罷,都由你自己決定。”

馬君武雙手揮動,把半部《歸元秘笈》撕成碎片,雙手搓動,變作粉屑,投入穀中。

‘。

“今日這場血戰,五大門攝死傷慘重,天龍幫也傷報了大部分精銳,百步飛錢胡南乎雖然是死於滕雷之手,但一死百事了,也算替青鸞師妹了斷了殺父之仇,”馬君武長長籲了一口氣,道:“但昆侖派三位師長,都在這場惡戰中受傷,隻餘下二代弟子,如何能保全此物?”

“說得是,留下這半本秘貿,很可能再埋下一場風波殺、、機,”白雲飛道:“昆侖派也可能會成了眾矢之的。”

說話的聲音很大,不但蘇朋海、杜維生聽得清楚,坐臥殺場、傷勢不太重的人,也都聽得清楚。

統帥數萬人、武功冠江湖的蘇朋海和華山一派掌門人,平常都是一呼百諾的宗主身份,現在要親自動手,移動傷患者了。

果然,敵我分開之後,大家安心療傷了。

玄清道人、玉真子在李青鸞、馬君武分別敷藥包劄之後,痛苦大為減輕,兩人心中懸念著掌門人通靈道人,堅持要李青鸞、馬君武快扶他們過去瞧瞧。

通靈道人被蘇朋海一擊倒地之後,摔在地上,就再沒站起過。

馬君武扶起了掌門師叔,隻見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但氣息尚未全絕。

“好狠哪。”玉真於道:“掌門人被殺了,是不共戴天之仇2我們這身傷勢,也無法為他報仇了!”

話是對玄清道人說的,但馬君武、李青鸞都聽得清清楚楚。

“師父,我給掌門師伯報仇!”李青鸞抽出身佩長劍。

馬君武一把拉住李青鸞,道:“師妹照顧我師父和三師叔的傷勢,我去報掌門師叔之仇,我會全力施為,盡我心意,師妹請扶著兩位老人家離開這裏。”

言下之意,已明白地說了出來,報仇的希望不大,隻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玄清道人更是明白,這段時日,不管馬君武有多少奇遇。

也非蘇朋海的敵手。

他很想阻止馬君武,但又恐玉真子心生誤會,認為他心中有恨,希望掌門師弟不治,但真要動手打起來,三五個馬君武也不是蘇朋海的敵手,馬君武唯一保命的希望,就是白雲飛和藍小蝶能出麵的幹預。

幸好,白雲飛、藍小蝶都還未離開。但這想法就有失光明正大,更無法宣之於口。

馬君武仗劍行去,神色肅然,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

八臂神翁杜維生正準備帶著師弟屠一江的屍體離去,目睹馬君武仗劍走向蘇朋海,立刻停下腳步,付道:倒要看他能撐得幾招,昆侖三於一死二傷,也就罷了,還要門下弟子送死,真是可悲得很2藍小蝶低聲道:“戴姊姊,他好像要找蘇朋海拚搏呀2如何會是敵手,真是瘋了。”

“昆侖派掌門人通靈道長,好像死在蘇朋海的手中,”白雲飛道:“玄清道人和玉真子如有報仇之心,他就沒有選擇餘地了。”

“道士、道姑都不是好東西!”藍小蝶怒衝衝地說道:“戴姊姊去救他,我去把道士、道姑殺了。”

白雲飛聽得一呆,付道:這完全意氣用事了,哪還有一點劍膽琴心,還是不能放任她行走江湖,可又不能嚴詞勸阻,那可能激起她心中真正的殺機,昆侖三於一個也別想活了。

心中念轉,一把拉著藍小蝶道:“不用擔心,他殺不了蘇朋海,但蘇朋海,也殺不了他,五行迷蹤步可以保護他的安全。”

藍小蝶道:“秘澳已煙消雲散,殺戮也該停下來了,他們卻硬要逼人出手,留下他們,有害無益,贏姑姑放手,一人隻要一掌……”

白雲飛道:“小蝶妹,你殺了昆侖三子,如何向青鸞妹妹和馬君武交代?”

“是對李姐姐無法交代,但對馬君武,就不用交代了,”藍小蝶道:“我在幫他忙啊!”

“他終究是昆侖攝門下弟於,”白雲飛道:“你殺了昆侖三子,是幫他斌師啊?”

藍小蝶沉吟了一下,道:“還是姊姊看得遠,兼顧大局。”

馬君武已橫劍而立,目注蘇朋海,道:“蘇幫主,我要為掌門師叔報仇,還望前輩成全。”

蘇朋海一皺眉頭,道:“你要老夫閉目受死?”

馬君武道:“不……是向老前輩挑戰!”

“你怎會是我對手?”蘇朋海搖搖頭,道:“這麼吧,請昆侖三子養好傷勢之後,再聯手向老夫挑戰如何?”

馬君武道:“晚輩誌在求仁,老前輩何不成全?”長劍一揮,劈了過去。

蘇朋海閃身避開,沒有還手,但馬君武連攻十餘劍不肯住手,激起蘇朋海的火氣,反拐回擊過來,馬君武無法以長創硬接拐勢,隻好以五行述蹤步閃避。

這種奇絕天下的步法,保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麵,維持了百合以上,蘇朋海打出了火了,拐勢愈見淩厲。

“熏姊姊,”藍小蝶低聲道:“我幫他一把,讓他殺了蘇朋海,成全他報仇的心願。”

“你要出手?”白雲飛道:“這是以兩打一,勝之不武!”

“不用出手,”藍小蝶道:“我要蘇朋海招架不及,死在馬君武的劍下!”

她說幹就幹,伏身拾起一塊石於,捏成米粒大小的形狀。

白雲飛聽到極微的咳暖之聲,卻看不到藍小蝶出手情形。

原來,藍小蝶借理衣袖掩護,以氣馭物,不停地發出米粒般的小石。

蘇朋海以深厚的內功運氣抗拒,但小石子不斷擊來,終於被擊中了四處穴道。

蘇朋海舉不起手中鐵拐封架劍勢,人也無法轉動、閃避,眼看長劍劈頭砍下來,卻無能避開。

突然間,一條手臂橫裏伸了過來,耳中也聽到尖叫道:“不要傷害我爹爹。”

這聲音十分熟悉,馬君武已聽出是蘇飛鳳的聲音,但已無法收住劍勢,寒芒過處,斬斷蘇飛風一條手臂。

鮮血泥飛中,響起一陣哭叫。

蘇朋海左手一探,抱住女兒叫道:“鳳兒!你……”

白雲飛如飛而至,玉指伸縮,點了蘇飛鳳左肩上三處穴道。

馬君武震驚得呆在當地了。

蘇飛鳳掙脫蘇朋海的懷抱,撲向馬君武,道:“不要傷害我爹爹,要殺就殺我吧。”

馬君武不能推拒,蘇飛鳳仍在失血,隻好棄去長劍,一張雙臂,抱人入懷。

李育鸞飛棄過來,撿起了蘇飛鳳的斷臂,道:“武哥哥,你怎麼忍心斬下鳳姐姐一條手臂。”

“我收勢不住,”馬君武道:“我也不懂,蘇幫主為什麼不用拐封架?”

“武兒,把蘇姑娘抱回來,”玄清道人道:“蘇姑娘此後一生就由你照顧了。”

聲音說得很大,顯然是要蘇朋海聽到。

蘇朋海歎息一聲,回頭看著白雲飛,目中神芒閃動,臉上神情卻複雜萬端。

白雲飛搖搖頭,低聲道:“斷了一條手臂,換得她一生幸福,蘇幫主,別再追究什麼了。”

蘇朋海長歎一聲,轉身緩步而去。

玉真子激起馬君武動劍出手,人已由仇恨的迷憫中清醒過來,目睹蘇飛鳳斷去一臂,心中更是難過,低聲道:“大師兄。

對不起……”

玄清道人搖搖頭,道:“都已經過去了。”

白雲飛拉著藍小蝶飛奔而去,不能留下來了,一個李青鸞,再加一個蘇飛鳳,已夠馬君武消受了,若再加上個藍小蝶,很可能喜事變喪事了,因此非得拉走她不可。

奔走間,白雲飛回頭一瞥,發覺藍小蝶兩行淚水正順腮而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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