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蠢的是張雙福。
她嫁進侯府的時候,才十五歲,年紀小,早幾年生育上艱難也正常,但到了二十歲上還沒動靜,而且接連幾個通房都沒能懷上,那就該懷疑不單是女方的問題了,趕緊夫妻倆一起看醫生吧?她倒好,先忙著給丈夫找女人,還是自己妹子,姐妹共用一夫也不嫌堵心。
再說了,要萬一真的其實是世子爺不能生,就算納一萬個妾又有什麼用?
而且她挑中的張五可……才十四歲!
連發育都沒發育好,咪咪都還隻是兩個旺仔小饅頭,就算批了八字說旺夫宜子,那至少也得好幾年以後了好麼?這時娶回去,有什麼意義?
但不管怎麼樣,轎子穩穩當當進了侯府。
納妾沒有拜天地的規矩,隻在新房前麵象征性地掛了對紅燈籠。張五可下了轎,由丫環扶著進了新房,坐在床邊等著自己的夫婿。
也不知等了多久,王俊卿一身酒氣地進來了。
倒是個人如其名的英俊男子,眉清目朗鼻高唇薄,身姿挺撥,豐神如玉。雖然看著像是喝多了酒,但舉手投足間依然透著種世家子弟的清貴之氣,令人不敢逼視。
這麼個男人,虧得張雙福也舍得讓別的女人分享。說到底,他也才二十三歲,要擱張五可的時代,也就剛從學校畢業初入社會,在這裏竟然已經被後代問題逼成這樣了,急個什麼勁啊,這不是風華正茂嗎?正常男人到五六十還有生育能力呢。
張五可一麵腹誹著,一麵站起來跟丫環一起服侍王俊卿洗漱更衣。
張家雖然擔心她再出事,但該教的可一樣都沒拉下。她是妾,來了就是侍候人的,可不能再把自己當嬌小姐。當然,在張五可這小小庶女的記憶裏,她也沒當過一天嬌小姐就是了。
王俊卿打量她,並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滿意或是不滿意。
張五可低眉順眼地不說話。
她是真不想做這個姐夫的妾室。但她穿來的時間還不長,對環境又不了解,匆促間也沒有脫身之計,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王俊卿看了她一會,就伸手來牽著她走向床邊,輕輕道:“歇了吧。”
張五可心中有如翻江倒海,隻想甩他兩個耳光大罵歇你個頭,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她如今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弱女子,打是打不過他的,家裏又靠不住,萬不能硬著來。
大約是看出她的抗拒,王俊卿的聲音就柔和了幾分,又低低道:“別怕。”一麵已伸手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床笫之間王俊卿算不上多溫柔,但也並不粗暴,更像隻是例行公事完成任務一般。
張五可這個身體年紀小,又是初夜,自然隻是痛,但她冷眼看著王俊卿……似乎也並不怎麼快活。
他大概,也是不喜歡被愣塞一個都沒見過的女人吧。
要不然,就是他根本不喜歡女人。
張五可這麼想七想八,總算把這一晚上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