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夏蕁眨眼間來到了幻境之中。
洛西裘的聲音在陸夏蕁的耳邊響起:“你需在這幻境裏,找到青湖草,將它帶回,方可助你靈魂交換。你且放心,在這幻境之中時間是靜止的。”
“我知道了。”
陸夏蕁轉過身,看到眼前的景象,竟不知如何找起。
身體仿佛飄在空中一般,地麵散發著紫色的光芒,透著看不清的景象,天空是紫色和藍色混合在一起的樣子。空氣中明明沒有東西,卻散發著淡淡的光,光隨著氣體流動,無比清美……
陸夏蕁試探性地走著,生怕一不留神掉下去。在空間裏,小小的步子仿佛水滴一般在地麵上驚起層層漣漪。好奇地低頭看,卻發現,有千萬隻螢火蟲,在她觸及地麵之時相聚,離開地麵之時分離。
不由地,陸夏蕁跑起來,那些螢火蟲也跟著她時聚時散,形成一座又一座光亮的湖中橋。如此神奇,不由俯身蹲下去觀察,明亮的大眼睛,盯著腳下的螢火蟲:“嘿,小家夥兒們,你們知道青湖草嗎?”
未等到螢火蟲群的回答,悠悠的聲音忽然在空中響起。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太虛幻境!”
“我,我叫陸夏蕁……請問您是……”陸夏蕁站起來,尋著聲音的方向。
“擅闖太虛幻境竟然不知道我是誰,真是笑話!”淩厲的語氣震動著空氣,仿佛要打碎整個幻境。
陸夏蕁心裏一怔,有些害怕。
“莫非,你是太虛子?”
忽然想起洛西裘告訴過她,住在太虛幻境的人隻有太虛子,心裏的恐懼減少了大半。
當初太虛子就地飛升,怎料受到天空破碎的壓製,無法去往天界。怨念太深,竟脫離了三界,獨立出時間靜止的虛幻空間,這空間萬般變化皆出於心,又皆源於太虛,故而稱作太虛幻境。
“算你聰明。”聲音在空中再次響起,卻是沒剛才那麼淩厲。
“太虛子師傅,可否告知我青湖草在哪裏?”
“青湖草?太虛幻境的青湖草早就枯萎了……你來晚了……”語氣變得不容置疑,說不出的威嚴在幻境內回蕩。
陸夏蕁站在原地不語,心裏有些傷心,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久久地站著,眼神凝滯。
思忖片刻,陸夏蕁開口說:“你騙我。”
“何以見得?”聲音透著冷徹骨頭的寒氣。
“如果它已經枯萎,洛西裘是不會讓我來的。”陸夏蕁篤定。
“洛西裘?嗬嗬嗬……這太虛幻境與外界本就隔絕,外界的人怎麼會知道幻境內的情況呢?”聲音飄在陸夏蕁的頭頂,渺遠而又孤寂,仿佛沉澱了萬年的寂寞。
陸夏蕁站在原地,片刻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未拿到青湖草,她也不甘心離開。況且,她並不知道如何離開這太虛幻境。
“你能幫完成靈魂交換嗎?” 陸夏蕁低頭喃語。
話語飛翔的瞬間,卻被飛來的鈴鐺聲淹沒,驅散……
陸夏蕁抬頭尋著鈴聲的方向望去,隻看到,白馬飛馳的車上,正坐著洛西裘。
洛西裘依然身著紅色,如一團火焰般妖冶。陸夏蕁心下一驚,難道因為青湖草枯萎,他來接我?陸夏蕁思考間,身體早已追著馬車跑去。
小小的身影,手臂擺動,正朝著馬車的方向飛奔。
可是,任她如何追趕,那馬車卻並無停下的意思。她大口地呼吸,因為劇烈的運動,心跳也愈加激烈。
漸漸地,她好累,累得再也邁不動腳步,再也睜不開眼睛。
她竟然,重重地摔落到地上...
那色彩冗雜的空中,忽然響起笑聲,而後一切又恢複原來的井然,和安靜。好像,從來不曾有陸夏蕁的打擾。神秘的空間再次幻化,竟有一座巍峨的宮殿懸空飄在太虛山上。
大殿由大理石地麵托起,一條光柱撐起整座建築,白色的石柱刻著祥雲的圖樣,回環縈繞於柱上。雕花鏤空的門窗由沉香木做成,清香卻又攝魂。紅色的磚瓦屋簷下,掛著用紅杉木做的牌匾,上麵用遒勁的隸書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