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三生魂散,換君永世長安。——題記
太虛大殿內,九蓮露骨青銅銀紋香爐青煙嫋嫋,繚繞周身。
風沐晨立在大殿中央,眼神渺遠,好似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夢裏。躺在白玉冰床上的三人陸續醒了過來。
“請問,你是?”
魃起身,因為傷勢過重,稍稍立起的身子,竟又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應龍本想扶她,怎奈傷勢卻讓他動彈不得,從胸口扯到四肢的劇烈疼痛,仿佛要撕裂他一般,無奈咬咬牙,依舊躺在那白玉冰床之上。
“太虛大帝的女兒嗎?果然是容貌無雙。”風沐晨回神轉身,修長而又冰冷的手指竟已托起魃的下巴。
眼前,魃的臉色雖然蒼白,卻讓人更加無端端地生出幾分憐愛。
黃帝見此之勢,心下生慍,說道:“乘人之危者,非君子也。”
風沐晨收勢,站直身體,迷離的目光恍惚中,飄向黃帝的方向,悠悠開口:“你就是軒轅黃帝呀!嘖嘖嘖,還真是狼狽。知不知道,你們的小命可都是我救的,連一句感謝都沒有,竟然開口就來教我做君子!”
聲音在大殿飄散,一瞬間仿佛沉寂了整個幻境。黃帝聞言,愧而無語。魃忍著疼痛,溫和開口:
“多謝閣下相救。不過,蚩尤這次必是不會饒過我們,為了不連累閣下,還是讓我們離開吧。”
“是啊,如果蚩尤發現你收留我們,恐怕你也會難逃劫數的。”
應龍目光落在從屋頂垂下的百轉水晶吊燈的燭火之上,語氣憂慮。說完,風沐晨並未搭話,話語竟然斷了,偌大的宮殿靜止了一般。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日後,我黃帝如果有命再見恩公,定當回報今日救命之恩。”
黃帝坐起來,靠在白玉冰床旁的鏤空紅皮窗戶上。風沐晨轉過身,走出大殿,聲音再度在空中綻放:“在下風沐晨。”
齊肩的青絲隨著行走的節奏掀起波浪,輕薄的襟帶肆意飛揚,掀起的袍子露出腳踝上的鈴鐺,分外引人。
“等等,請留步。”魃忽然想到什麼。
風沐晨行走的步子停了下來,說:“怎麼了?”
“可否告知這裏是何處,為何我總感覺自己的內力受到壓製?”魃強撐起身體,搖搖欲墜地站著。
“這裏是太虛幻境。你們並不是這裏的人自然內力會受到環境改變的壓製,不過,很快就會適應,不必擔心。”說完,風沐晨已消失在大殿門口。
太虛幻境,魃細細地思索著,想起父王告訴她說,太虛乃是整個宇宙,這太虛幻境是完全獨立於真實世界以外的虛幻空間,由太虛子獨立支撐。這風沐晨,難不成就是太虛子?
正想著,風沐晨雙手托著一個紫檀木雕花鎏金木盒子走進來。
走到大廳中央,張手將盒子推到了大殿中央的沉香木桌之上。木盒穩穩地落在桌上,隨之盒蓋緩緩打開。
五彩的光芒從盒子裏迸發出來,好一陣祥和之光。
“我先替各位療傷。”
說完,盒子裏光亮的石頭飄到了空中,光華散落,包裹三人,一時竟如同進了令人恍然的夢裏一般。風沐晨擺動手臂,光華隨之變換。由於要催動這石頭運功,不久,風沐晨的額頭便滲出了細細的水珠。
半個時辰之後,石頭光華收回,宛若收起的幕布一般,接著,穩穩地落進盒裏,盒蓋緊閉起來。
魃深深吸氣,竟感覺疼痛減少了許多,正欲感謝風沐晨,卻又不見了蹤影。
風沐晨的真身乃是青湖草,屬木,而這石頭卻屬土,木本就克土,卻又要催動石頭釋放靈力,為那三人療傷,所以他要更加耗費仙力,風沐晨為此險些傷了元氣。他恐那三人擔憂,便急急地從大殿退了出來,回了自己在太虛河旁的清幽居。
匆匆離開,竟將那女媧石落在了太虛大殿內。風沐晨抿了口茗茶,又匆匆趕了回去。
回到大殿竟望見魃正端詳著女媧石。五彩的光在魃的手中綻放,透過光芒去看魃的臉,仿佛沉入水中般溫柔。風沐晨呆立在大殿門口,竟一時迷了眼。
“多謝您的救命之恩。”應龍和黃帝齊齊站在風沐晨的麵前,作揖道。
“我救你們不過是,因為我答應過女媧娘娘,要替她找到女媧石的守護者而已。”
風沐晨望著魃,眼含笑意。應龍的目光迎著風沐晨的眸色,一同飄到了魃那裏。隻見魃手捧女媧石,如女媧般周身光芒,讓人再也不舍得挪開眸子。
風沐晨輕輕地走到魃的身邊,柔聲道:“喜歡嗎?”
魃抬頭凝望著風沐晨,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交還女媧石,歉意地說:“真不好意思。剛剛,我看它太漂亮了。請您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