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思,望君回眸。---題記
月掛枝頭,已是三更天。
“凝氣...”
手指在胸前滑動,一瞬間竟然生出瑩瑩的光亮。雙目已經合上,深呼吸,氣入丹田,手勢轉換,緩緩將吸入的空氣彙上指尖。睜開眼,笑靨如花。
“初楓師兄,快看!”
欣喜地轉過臉來,才發現初楓已經冥想睡去。這一日也已經精疲力竭了。溫柔如水的眼光落在初楓的身上,嘴角是滿滿的幸福。回過神,再看手指的光亮,依舊閃爍。
“哥哥,我做到了...”
聲音很輕,低到塵埃裏。笑意已經融化了整個藏書閣的空氣,此刻的靜謐恰到好處。漸漸地,光亮開始消散。望著逐漸消失的光,陸夏蕁忽然明白,即使微弱,也要發光發熱,如此,才不枉一生。
一直聽蜀山的弟子將天下蒼生的存亡放在眼裏,自己卻隻是將私人的情感視為最重要的,相比之下,自己的光亮不過隻是溫暖了自己罷了。哥哥一直將以天下人放在胸中,這樣的人,仙力自然請強大吧。
心裏正想著,眼前的《煉氣之法》被沒來由的風吹起,一頁一頁,竟然將小人的動作都連了起來。還未看明白,忽然發現,紙頁之上,坐著一隻螢火蟲。蟲子端坐在紙頁上,滿臉慍色,氣鼓鼓地坐在那裏。
湊近去看,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時卻又陌生的很。緩緩走近,小心翼翼地盯著它看。手指不自覺地戳戳他,他竟然一下子倒在書頁上。滑稽可愛逗得陸夏蕁笑起來。
還未出聲便已經想起初楓還在睡著,不由伸手將嘴巴捂住。一雙月牙一般的眼睛望著書頁,惹人愛憐。
“小蟲子,你叫什麼?”
聲音已經壓低,生怕吵醒初楓。溫柔的目色落在螢火蟲的周圍,靜靜地望著他。螢火蟲緩緩站起身來,眨眼之間竟然化成了一點星光。
光芒轉瞬已經飛到旁邊。隱約人形已經初現紅衣出現在眼前,溫柔地望著陸夏蕁。呆立,不知說些什麼。洛西裘長老?
“夏蕁我來看你。”
金色的頭發在臉上隨意散下,柔情的眸子裏積滿了雨水,似乎已經被不知名的液體侵占了眼眶。眨眼,搖頭,再去看,原來那不過是因為燭光閃爍的映襯。心中該是怎樣的情感?自己與他不過隻是一麵之緣,為何今日竟追到這藏書閣?
“洛...洛長老?”
已經有些結巴,不知說些什麼。明明心中是開心的,明明是激動的,可是所有的情感堵在心裏,似乎已經詞盡了。這突然的出現的確是驚喜,可是也帶著些驚訝的。
“叫我西裘就好了。你,好像憔悴了不少...”
說著已經伸手想要觸及陸夏蕁的臉,冰冷的手指還未觸碰到溫度,陸夏蕁已經向後退了一步。見她如此,尷尬地將手縮了回來,嘴角彎起,緩緩將手垂了下去。
“在藏書閣抄書?”
轉過身,望著已經睡著的初楓。緩緩開口,詢問的對象卻是陸夏蕁。將手背在身後,臉上平靜如水。
“是...”
陸夏蕁小心翼翼地回答。她現在已經明白,眼前曾經一夕之間生有好感的人是蜀山曾經敵對的人。看過《六界論》之後,似乎對於眼前的人更為了解,可是心中還是不相信的。該怎麼辦呢?
心裏念著,口中已經不知如何同眼前的人說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呢?書中記載,當年,蜀山大劫與精靈界脫不了幹係,今日的和平是否是真的將以往的一切全部抹除?
“你怎麼了?難道那雪銘難為你了?”
望著眼前的陸夏蕁,洛西裘的眼裏閃現出隱約的擔憂之色。自己是精靈界的長老怎奈法力低微。今日的相見不過是自己的一時之念,她這般脆弱總是讓人見了為之心碎。
“沒有。長老多慮了。”
陸夏蕁已經行禮。身體在洛西裘的麵前緩緩下降,就這樣看著眼前的的女子,一時竟然覺得隔了萬世的距離。一下,心裏有些不適。她這樣說,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沒有就好...是我多慮就好...”
低低著說著,似乎在和空氣裏的蒸汽說話。望著眼前的女子,感覺已經長大了一些。已經不似在精靈界那般天真了。那些抹除的記憶,是不要的好還是要的好?見她如此拒人千裏,好生不習慣。
也罷。大概是我心急了。
陸夏蕁此時 也不知說些什麼。手指緊緊握著放在腰間的木梳,咬著嘴唇,等待洛西裘接著往下說,可是聲音卻消弭在空氣裏,絲毫沒有複燃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