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多謝你的禮物。”
顧雲澈推辭不下,值得應聲接下,轉身便交給了林扶月。
林扶月本想憤恨的瞪他一眼,卻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現在是一個仆人,自然應該為主子分擔重物,由此,她便大度的接了過來。
嗬!分量還不輕,難不成是金子?
但見顧雲澈滿麵春風的笑,她的心中就有些酸了,且有些憤怒,這家夥何時對一個陌生人笑成這般模樣過?
當真是美人的誘惑難當?
“公子,出到京城,承蒙公子搭救,不知可否請公子一頓酒,以答謝公子相救之恩?”那少年羞澀的說道。
顧雲澈抱拳一笑:“姑娘可氣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酒,就不必了……”
林扶月有些傻了,不可思議的偷偷打量著他,聰明如他,怎麼現在這麼木?人家姑娘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還是說欲拒還迎?
她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這膩膩歪歪的樣子,眼見著離臨南王府也不遠了,她便索性穿到他二人中間,對著那驚詫的少年陪笑了兩聲。
“公子,你們聊著,我去把東西送回去。”
那明喚作“紫雲”的人瞬時瞪起了眼睛來,想來她也一定是個女子,林扶月也不願與她計較,徑直從兩人的目光注視下,自揚長而去!
剛走出幾步,她就覺得做錯了,當著公子的麵,他這一個下人似乎有些太霸道了,可既然已經走了,焉有再回去賠禮道歉的道理。
“扶月——”
顧雲澈似是喊了一聲,可她卻心虛的走遠了。
“姑娘,在下的書童頑劣,告辭!”顧雲澈禮數上做到了,便大步離開。
“郡主,你說他怎麼這樣啊,一個下人都敢——”紫雲皺著眉替主子不值。
“紫雲……”
少年嗔視了一眼,又望著那走遠的背影,不覺莞爾。
……
“柳兒,柳兒!”
林扶月一路急步走回院子,手裏抱著那麼沉的東西著實有些費力的,一把將它扔在桌上,卻見柳兒走過來,神色凝重。
“姑娘,你回來了?”
這倒讓林扶月奇怪了,她問:“怎麼了,柳兒?”
柳兒指了指屏風後,林扶月隱隱約約看見似乎是有一個人影,她心中一驚,“是誰啊?”向裏麵走了幾步,但見那人身形偉岸魁梧,柳兒怯怯的說道:“這位老人家說……他,他是姑娘的爹。”
林扶月頓時一愣,手中的東西滑落出去……
隻見那人突然回身,彎腰伸手一接,速度極快,竟是比自由落體的速度還要快,“當心。”
林扶月望著這人,不覺怔然。
這人四十多歲的樣子,五官俊雅,依稀能夠看得出年輕是的俊朗模樣,隻是眉眼間卻是略顯憔悴,也有著曆經磨難的滄桑。
“月兒……”
林扶月早在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爹爹,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爹爹!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遇見爹爹時會多麼興奮,多麼的欣喜若狂,她會親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告訴他“爹,女兒好想您”,與他對酒臨風,徹夜長談,可這一瞬間,真正見到爹爹的這一瞬間,她卻是呆了,教她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口,哪怕是喊他一聲爹她都張不開口。
“姑娘,姑娘……”柳兒看出了她的異常,便沒有了剛才半信半疑的態度。
林扶月恍然道:“哦……柳兒,你先去忙……”
“嗯。”柳兒點了點頭,走出屋去,並把門關上了。
林之庭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飽含著慈愛,還有歉疚,他道:“月兒,爹對不起你和你娘,當年,爹也想回去,可是爹殺了那麼多人,爹怕回去了會帶給你們災難危險……十幾年了,我的月兒都長這麼大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林扶月的臉頰,可林扶月卻觸電般的閃躲了去。
“對對對,月兒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好……”
林扶月愣了一愣,爹爹這樣在意她的,她記得小時候,爹爹就很疼愛她,走到哪兒都要帶著她,給她買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
可現在怎麼連一聲爹都叫不出口呢?
聽著他一遍一遍的呼喊著自己的名字,林扶月恨自己竟然說不出什麼;他黯然的望著她的時候,她心中一熱,似乎埋藏了十幾年的情感和各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她淚眼婆娑,喊了一聲:“爹。”
林之庭悲喜交加,眼睛裏閃著不一樣的光芒,“月兒,你肯叫我了?”
林扶月突然放聲大哭,上前抱住了他,“爹,爹……娘親死了,她死了……”
“爹知道……是爹讓你受苦了……”
“我終於見到您了,舅舅說你不要我和娘了,我不信,就一直找您,一直找……爹,總算我的苦心沒有白費,我終於找到您了。”
林扶月嗚咽著說道。
林之庭拍著她的肩頭,安慰著她:“好了,好了,月兒,不要哭了,我林之庭的女兒也絕不是嬌滴滴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