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晃,裘千尺自竹椅上跌落下來,摔在了公孫止身上,抬頭看著公孫止額頭的鐵釘笑道:“即……即使下地獄,我也要拖你……你一起……”下麵這個去字卻是再沒說出來,她也氣息斷絕,斃命當場。
事起突然,裘千尺與公孫止這兩個生死冤家竟然落得了一個同歸於盡的結局,除了有限的一兩人外,餘等眾人卻是都沒有料到。尤其是公孫綠萼,忽然間父母二人俱在自己麵前身亡,自己又無力阻止,她是何等傷心也無須再提了。哭叫一聲:“娘……”身形一晃向後便倒,卻是已暈死過去。還好她的身邊有程英與郭芙幾女在,幾人忙伸手接住,攙扶到屋角找了張椅將她扶坐在上麵。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一燈大師連喧幾聲佛號,聲音中的滿是悲憫之意。
楊過搖了搖頭,出言說道:“也是天意如此,這兩個人生前便彼此切齒相恨糾纏不休,如今落得同歸於盡的結局也算正得其所。隻是苦了公孫姑娘,眼見父母雙雙死去,真不知她要如何承受了?唉!”他歎了口氣,看了看那邊昏迷在椅上的公孫綠萼。
“我倒是想不通另一件事,公孫止的穴道明明已被點上,我看的十分清楚。可他卻能不受穴道影響,仍有力氣出手傷人,也不知是何緣故?”耶律齊在一旁走了過來,疑惑的說道。
“這?裘千尺曾經說過一次,公孫家祖上曾傳下一門閉穴功法,頗見精微,或許公孫止就是靠著這門功夫閉住了穴道吧?不過也有些不對。記得幾月前裘千尺特意針對這門功法不能沾葷的特性。騙公孫止喝下了一杯含血的濃茶,破了他的閉穴功法,大概是這幾個月來公孫止又將這門功法修複了吧!”楊過回道。
“算了不要猜了。他們人都去了,穴道的問題也就不要再管了。先把這裏的事情辦完,然後我們去後山尋找天竺大師與武師兄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現在情形怎麼樣了?”黃蓉走過來說道。
相對一笑,楊過言道:“郭伯母說的是,人都去了我們還探究這些幹什麼?”
耶律齊也笑道:“郭夫人說的正是,倒是我有些多事了。”
龍女走到楊過的身邊,出言說道:“我去把他身上的絕情丹取來。”說著話她便向公孫止的屍身走去。
楊過怎會讓小龍女去公孫止的屍體上翻找東西?忙伸手拉住小龍女道:“龍兒且慢,找絕情丹不用你親自動手,我自有辦法。你們幾個還楞著幹什麼?去把你們的師傅師母給收斂了呀!總不能就讓他們在大廳裏暴斂吧?還有,你們師傅身上有半枚絕情丹,也麻煩找出來給我。”
被楊過後麵這些話一喝,餘下那幾個絕情穀弟也都醒悟過來,幾個人互相說了幾句,就有三人出了大廳往後堂去尋找棺木了。餘下的幾人也都各自去找該用的物件,其中一人到公孫止懷中摸出了一個玉瓶,走過來遞在楊過手中,然後就又回去收斂公孫止二人的屍身。
適逢此時公孫綠萼也蘇醒過來。看到幾位師兄弟正在收斂父母的屍身,不由得悲從心來,兩行珠淚已順頰流下。起身行至父母屍身旁雙膝跪地,抽噎著無聲痛哭。見公孫綠萼如此,程英6無雙幾女便也跟了過去輕聲寬慰,連郭芙這等平日裏極盡刁蠻的性,此時也是心生同情,隻是她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語,隻好站在幾人身邊同情的望著綠萼。
再說楊過接過那隻玉瓶以後,便看著瓶中的半枚靈丹沉默了半響。而隨著公孫綠萼走到父母屍身旁無聲痛哭,楊過心裏就覺不是滋味。為了這半枚絕情丹,今日這絕情穀中已生出無數事端,雖說裘千尺與公孫止兩人的死與他並無直接關係,但楊過還是覺得對公孫綠萼有所虧欠。轉臉與小龍女對視了一眼,兩人彼此間心意已然相通,小龍女雖然不願,但她卻也不想有違楊過的心意。
抬步走到公孫綠萼的身邊,楊過低聲說道:“綠萼姑娘還請節哀。對今日穀中生的巨變,楊過心中頗覺愧疚。這半枚絕情丹是姑娘父母所遺之物,還是請姑娘收回去吧!服下也能壓製一下姑娘身上所中的情花之毒。”
聽到楊過在自己身後說話,公孫綠萼忙站起轉身,拭去頰上的淚珠,低聲回道:“楊大哥說的哪裏話來,我父母之事與你全無幹係,楊大哥對此事萬不必有所愧疚。再說我身上的情花毒也不嚴重,本就用不上絕情丹,這半枚靈丹還是你留下服用吧!解去毒性也好與龍姑娘……”她是想說一句祝福的話語,但看著楊過與小龍女雙雙站在麵前,想到他二人已結良緣,心中一痛話卻沒說完,兩行珠淚又順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