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是吾,天子卻未必是汝,汝勞民傷財築此高台,成日迷於酒色,才真正有違天道!月麓氣數已盡,數百年基業恐不日便皆毀於汝之手,可笑、汝卻不自知,反倒來問責與吾!”
這段話才是真正晴空霹靂,慕傲麒麵色慘白,眼前一晃,隻覺頭重腳輕,不知怎的失了力氣,跌坐在地。
“皇上!”
玉廉卿自震驚中回神,忙過去攙扶慕傲麒,卻被慕傲麒一把推開,他雙腿直顫反複數次仍無法站直身子,隻好匍匐前進,掙紮著朝向神龍,眼中的絕望已經令他瀕臨崩潰。
“神龍、神龍不可拋下朕,月麓不能無朕、你絕不可齊朕而去!吾是月麓之主,吾是天子,沒有人可以棄朕而去!”
說到最後,慕傲麒已是狀若癲狂,揮舞著雙手嚎叫出聲。
神龍眼中厭色一閃而過,冷笑一聲道了一句‘魔障’,頭也不回,騰空化作一道雷電轉瞬離去。
慕傲麒眼睜睜看著神龍離去,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像個黑洞慢慢將他吞噬。
他用盡心機,謀得這天下,不惜一切,終坐上寶座,怎麼才短短時間,便被神龍說氣數已盡?這是何道理......是何道理?!
“不可能、絕不可能!朕是月麓之主、朕是真龍天子!何人安敢動朕、何人!啊啊啊——呃、噗!”
激狂的咆哮一陣後,慕傲麒忽然雙目圓瞪,怒噴了一大口血,直挺挺仰倒了下去!
陷入黑暗前,他仿佛模糊的看到幾個人影正在靠近自己,蒼老卻不失威嚴的父皇、柔弱卻慈愛的蓮妃、忠心耿耿卻過於固執的前左相、還有本傾向自己卻被抹殺的右相......還有那個自己此生最怕的男人和......那個美若仙神妃子,擁有這個世界無法解釋的神力的女子,便是死去亦是自己心頭無法拔出的一根刺!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慕傲麒僵直的眼球費力的轉向一臉驚慌的玉廉卿,心頭一震!對啊、對啊!那女子雖死,卻留下了一個孽種,說不定也會身負神力,若說出了神龍還有誰能守護自己,那絕對是天姝之女啊!
“皇上、皇上!您千萬別睡、千萬別睡!”
“父皇!父皇您看看兒臣、看看兒臣,千萬別睡啊......”
玉曦看著眼前六神無主的父親,和麵色複雜的慕子懿,目光轉向已昏迷的月麓之主,今日她受到了太多震撼,但都比不過神龍臨走一言,她此刻手足冰涼,身子不住輕顫,莫說是她的命運,也許眼前幾人更甚者......全月麓之命運已經發生了驚天異變,以後,他們......又會何去何從?
玉螺台異變,月麓之主遇襲之事被嚴密封鎖,對外隻宣稱皇帝身子不適,而這不適一晃就過去了半月。
相國府中也發生了不易察覺的小變化,那就是歸府的玉廉卿對於夫人責罰愛女之事大怒,罰其禁足一月,而後又操心起了大閨女的婚事。
玉曦不小了,十七歲雖正值花齡,卻奈何紅顏苦短,女子最美的時段轉瞬即過,最最重要的是,他聽皇上的意思,好像對自己家閨女很感興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那日聽見神龍預言,他已是心中忐忑,雖他對皇上忠心不二,卻也對月麓前景心中有數,他可以賠進自己一條命,但絕不能毀了女兒的一生!
可是,找誰做親家好呢?
玉廉卿愁得夜生白發,玉曦卻也不太好過,從母親那裏得知了父親有意為自己尋親事,她就心中惴惴不安,連覺也睡不好。
胡思亂想了幾日,腦海裏不時的晃過一個身影,尤其是那日分別時,她瞟到了他左肩的傷口,那是為護著自己不被神龍攻擊傷到,而被碎石劃破的,等她注意到時破掉的布料已呈現紫黑色,想來是血流了許久,可他卻一聲不吭硬撐著,讓她心中又疼又暖。
那是一個堅強、擁有令人心安的懷抱的男人,卻也是一個會傷心、會脆弱的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滿足了她對書中所述良人的所有憧憬,他......才是自己心中的良人!
可是,要怎麼向他傳遞自己的這份情呢,看父親著急的樣子,隻怕不日變要為自己定下一門親,到時可就萬事皆休了......誰能幫助自己呢?
疲倦的合上雙眼,玉曦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了......她。
“二小姐,大小姐邀您一敘,璧蘿已在外候著。”
蘇香對著後院的玉桃恭敬道,邊拿起一套幹淨衣衫為玉桃更換。
“姐姐?說來,自我病後有段日子沒看到姐姐了,不知姐姐可安好。”
蘇香不著痕跡的瞄了玉桃一眼,並未答話,隻是手下動作不停,很快就打點好一切。
“衣服倒是幹淨的,可惜這一頭汗......哎,但願姐姐不介意。”
玉桃摸摸自己汗濕的發絲,無奈笑道。
自從她病好後,每日都會鍛煉身體,按照元祖的方式盡力提高體能,辛苦沒有白費,這幾日已小有成效,聽紫蝕他們說,自己最近又長高了不少,估摸著有一米七左右了,這身高放在這個世界已是能把不少男子比下去了,姐姐肯定會嚇一跳,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