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顏沒好氣的回答，卻是縱著她沒大沒小。
“不是吧？”顏煙顯然不信。
顏雨不是第一次帶女同學回家了，初中的時候曾經帶了班上的幾個女生過來討論關於學生會的問題，這種問題他自己完全應付過去啊。
再說吳雅靜也是明顯的演技派。
“當然是啦。不然你以為呢？”老顏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顏煙眯著眼看他，細一看，這表情和老顏剛剛的表情倒真是像極。
不虧是父女。
“老顏，你說一下嘛，你怎麼知道的？我又不會告訴顏雨。”
實在不行，顏煙拿出必殺技。
嘟著小嘴，貌似不滿又貌似祈求。
老顏果然受不了，幾乎要舉白旗投降，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確定似的問：“你不會告訴你哥吧？”
“當然不會。”顏煙笑道。
老顏瞅了她一會兒，才道：“我看到那小子的手機屏幕是他和那個女的。很曖昧的樣子。傻子看了也知道。”
顏煙倏忽愣了。
像是一腔的熱情被倏忽澆滅，再也沒了綻放的勇氣。
像是被褪了殼的烏龜，赤條條的麵對所有的痛。
所有的痛如細刺，刺穿了沒有殼的肌膚，撕裂的疼痛讓人幾乎想要死去，表情卻始終如一。
似乎是僵硬的忘記了反應。
“小煙？”老顏見她似乎有些呆愣，有些古怪的問道。
“啊？哦……有什麼事嗎？”顏煙的反應有些神經質，但是，果斷的原諒她吧。
“沒。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太好？”
老顏詫異的問，有些東西從腦中閃過，卻快得幾乎抓不住。
“沒有啊。哦，對了，你去看看媽媽吧。我先回屋了。”
說完，在老顏詫異的眼神中幾乎是硬逼著自己佯裝淡定的走回房間，步伐不急不緩，一如既往。
隻是細看，隱隱的有些顫抖和僵硬。
像極了剛剛學會走路時，那種無所適從的僵硬和顫抖。
硬撐著關上門，像是所有力氣都用盡了似的順著門漸漸滑下，那些言情小說中的情節，逼真的想笑。
萬箭穿心，鮮血淋淋後卻不見紅色。
她想，她需要些時間，來自舔傷口。
……
吃晚餐的時候，顏煙顯然有些漫不經心，也不曉得遊神到哪裏去，一直一聲不吭，隻是偶爾的伸手夾菜。
顏雨有些奇怪的一直看著她，隨即明白過來她似乎在怪自己回家時沒有陪她一起，想著等等去晚自習的路上給她解釋清楚。
不知為何，知道顏煙生氣後，顏雨的心裏竟升起一種難言的感覺，似是欣慰又似懊悔。
那種感覺隻是一閃而過，快得他根本來不及想太多。
……
整理好東西後，顏雨站在門口等顏煙。
他們是要上晚自習的，為此，顏煙用了好久才真正適應了。
因為是晚上，爸媽都不放心，所以作為哥哥他理所應當的領了這麼責任。
可是今天，顏煙沒有跟上他。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略過他。
換鞋，拿包，出門。
除了沒有啪的把門關上之外，仿佛他是一個透明的人。
看到他臉上的意外，顏煙無言。
這一次，她想自尊一點。
顏雨開了車，見顏煙一人獨自走到前頭，沒有絲毫想讓他捎著的意思。
暗歎一聲，推車陪她走著。
時間尚早，路燈剛剛開啟，夏末的天黑的不算太早。
一切景語皆情語。
也許是心情原因，這本應是繁華的華燈初上在顏煙眼中莫名的有些淒涼。
“煙兒……”顏煙終於忍不住出聲，喚了她的名字之後卻不知說些什麼。
道歉嗎。該怎麼道歉？
顏煙沒理他，隻是腳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變慢。
“煙兒。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對，我本來該快一點的，結果雅靜她不小心崴了腳，我隻好多陪她一會兒……煙兒，我錯了啊。原諒我啦。”
顏雨很不要臉的撒嬌，他知道每次對顏煙撒嬌，她就會笑，而且笑得很真心。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
顏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而看著深沉的路燈，嘴角的弧度味苦。
顏雨，這次真的不一樣了。
真的是“不小心”嗎。
顏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隻曉得在顏雨心中吳雅靜真的很重要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