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衝著自己大叫，吳皓帶著好看孩子氣的笑容。
現在是怎麼了。
小米隻是淡淡的站在一旁看著她，沒有打算迎接，隻是點頭示意。
吳皓靠在樹下，懶懶的看著她。
有些東西終究是不一樣了，即使你塗上保鮮膜放進冷藏箱，它終究還是會變質。
顏煙這麼想。
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來了，卻沒有多餘的語言。
終於生疏了嗎。
“嘿。小顏煙，聽說上次你出了車禍，好些了嗎？”
說話的是蔡樺，很顯然，他選了個不怎麼好的開場白。
吳皓的臉色晦暗不明，顏煙聲音淡淡的卻皺起了眉應了一聲好多了謝謝關心。
又是無話。
顏煙有些拘謹。
“那，都傻站著幹什麼？不用去給小二送行嗎？走吧，小二，哪個機場？機票是幾點的？”
小米笑了笑，問道。
顏煙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
她，也有些不一樣了。
不是沒有發現，今天卻覺得最明顯。
褪去了平日的沒心沒肺和活波，今天的她端莊而肅靜，顏煙發現，她竟穿著從來不曾碰過的粉紅色連衣裙……
誰說愛就是沒有尊嚴的為對方改變？
顏煙無言。
氣氛果然活躍起來，一群人吆喝著向機場進軍，顏煙走在最後。
吳皓和蔡樺勾肩搭背，小米和大嘴也仿佛有說不盡的話題。
或許是因為早上那個短信，以至於現在的顏煙竟沒有難過隻是慶幸。
抬手碰了碰眼眶，那裏冰冷，像冰冷的心髒。
……
“顏煙。好久不見。”
機場，吳雅靜已經在等待，還有幾個成年男子怕是保鏢之類的。
沒有向自己的弟弟打招呼，而是第一個喚了顏煙。
氣氛又有點冷了。
點了點頭，她的嗓子有點啞，顏煙不敢多說話，也不想多說。
看到她，眼眶就有點紅，或許是委屈。
自己不曾擁有過的顏雨卻給了她。
顏煙不知道心裏什麼感覺，她不羨慕，隻是有些嫉妒和恨。
眨了眨眼，把複雜的情緒壓了下去，佯裝平靜咽淚裝歡。
“顏雨走了你知道嗎？”吳雅靜的眼神第一次這麼複雜。
顏煙沒有接話。
她知道的，卻是在他離開以後。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有些疼痛。
心髒一抽一抽的疼，仿佛趨近麻木，不再有了感覺。
隻是下意識握緊的手卻暴露了真正情緒。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也不在乎顏煙是否答應，吳雅靜首先轉身，向僻靜的角落走去。
還有二十分鍾安檢。
她還有二十分鍾來如訴如泣。
顏煙愣了愣，當真跟上去，留下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眾人，隻有吳皓一個，迷離了眼卻不見茫然。
……
“你知道嗎？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咖啡攪拌了一圈又一圈，吳雅靜緩緩的開口。
聲音已沒了怨恨。
飛機劃過天際，留下一道弧度劃破了天空，獨留兩個世紀拚了命也跨越不了的距離。
顏煙想，那些淺淺淡淡的弧度，有一條是屬於顏雨的。
劃破了天際，一個煙雨的距離，她窮盡一生也無法跨越。
顏煙想，那是比三八線更鮮明更殘忍更客觀的存在，劃破了原本屬於他們的一個世界，硬生生的成了一道跨不去的門檻。
門的那頭是她的愛。
劃破的是她的心。
參不透的是眼淚的分量。
從此呼吸不在一個天空下，是她低估了世俗的重量。
笑與淚都與他無關。
終於捉不住了嗎。
“小煙……對不起……”
艾小米的聲音破碎在風中，顏煙沒有停下腳步。
該原諒嗎。
顏煙想，這談不上原諒。
左不過是做了一件有利於她而不利於自己的事，生物自然選擇無可厚非。
隻是有一點難過而已。
“對不起。”
淚水滑落，艾小米知道有些東西破碎了。
愛人是燈，朋友是影。
燈滅了，才會明白影子的可貴。
而她明白了，卻來不及收藏就已經被埋葬。
是她自作孽，錯過了那段情。
就像劃破天際的弧，終究劃破了她們。
……
隨手打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