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就知道睡!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竟然睡的比死豬還沉,想偷懶,那也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醉花苑可從來不養吃白食的,起來!”
米蘇被一股蠻力搖醒,睜開惺忪的睡眼,便被這突來的暴力和咆哮害得差點暈厥。
被一股大力撕扯著,米蘇踉蹌著站在地上,腳下刺骨的寒冷讓她猛然噤聲。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青磚鋪就的地麵,一陣驚詫,隨後她閉了閉眼,再度看向剛離開的床,實木雕刻,白幔翻飛。
米蘇終於忍不住低呼出聲,出口的聲音稚嫩尖銳。稚嫩尖銳?她又大叫了一聲,依然稚嫩尖銳!
我穿越了?!
米蘇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身體,白胖的手腳帶著嬰兒肥,烏黑的長發,短小的身材。
千真萬確,這不是自己!
米蘇,二十二歲,竹竿般的身體和枯黃的頭發,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啞巴。
既然穿越無疑,那麼他呢?那個她用目光追隨了十八年的人,應該要娶別人了吧。心下一片酸楚。
“死丫頭,不是睡就是裝傻充愣,看我今天不抽死你!”說罷,一記重重的耳光便落在了下來。
“啪!”
米蘇撫向瞬間紅腫的臉頰,忍著刺痛冷冷地向對麵望去。這個耳光打斷了她對悲傷過往的追憶,也喚醒了她一向的叛逆與不遜。
不經意掃到那目光,桂媽又要落下的手硬生生打了個哆嗦,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看什麼看?”為了掩飾尷尬,桂媽的手索性放下。狠狠地瞪了米蘇一眼,隨後喝了聲“跟我到廚房幹活去!”便轉身向外走去。
米蘇低垂著頭,跟著桂媽一路走了出去。
香煙縈繞,雕欄畫棟,奇山異石,潺潺流水,無不彰顯奢靡。
跟在桂媽碩大的屁股後麵,米蘇自顧自地走著。前世的自己是死了嗎?如果死了,那他會傷心嗎?還是覺得終於丟掉了一個包袱呢?
當日,她隻是站在三樓的陽台看了看青天白日乍然出現的星星,便失去了知覺。
詭異!無處不詭異!
米蘇想得出神,並沒有發現桂媽邊走邊邊不時地回頭偷瞄她,並不停地咕噥著什麼。
“才四歲,就跟她那婊子娘一個德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天生的小婊子!還說是什麼楊爺的種,就這婊子樣,她也配!呸……”
桂媽絮絮叨叨,米蘇目不斜視,很快便繞到了庭院後麵的大廚房。
把米蘇扯到一個角落裏,扔給她一籃子菜,桂媽便被廚房裏的管事媽媽支使著幹活去了。
米蘇坐在小凳上麵默默摘菜。耳邊不時聽到什麼翠花苑頭牌彩舞姑娘今日開苞競價,前麵人山人海等等,但她充耳不聞。
前世(暫且叫前世吧)米蘇便一直是這個性子,不會說話也不會笑,漠然麵對世事,喜怒無波。若說曾經堅持過什麼,也就隻有一個徐默吧,那個收養自己的家庭裏的優秀兒子,一個自己從四歲便喚作哥哥,對別人暖如陽光,對自己冷淡漠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