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緩緩地睜開眼睛,不施粉黛的白皙臉頰帶著不自然的慘色。平日裏粉嫩的嘴唇泛白,抿成一條線。她冷靜的掃視周圍,是一間高檔的酒店套房。
若不是脖子後傳來隱隱的疼,她真以為自己是在來度假呢!
僵挺的躺在床上,她抬起手腕,時間恰巧過了24小時,這也意味著,她從自己的世紀婚禮上消失了整整一天。
“你醒了?”幽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慍怒。
白玉控製不住的顫抖,無數似是而非的畫麵從她腦海中飛速而過,頭痛欲裂。
“半個小時之後離開,你若不想穿衣服,我可以幫忙。”男人厚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不一樣的是,白玉這次沒聽出怒氣。
不知何時,他已經悄無聲氣的走到她床邊。手指冰涼,抓住她微微顫抖的左手,放在她手心裏一塊石頭,“這是信物。”
一直到躺在私人飛機上的時候,她仍不敢相信事實。
時間回到一天半之前,那是她夢魘的開始。
蔚藍的天空連接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偶爾吹來一陣鹹鹹的海風。希臘藍頂教堂的新娘休息室中,白玉身著意大利頂級設計師親手為她打造的世紀婚紗。一字肩的白色禮裙,歐根紗手工刺繡,鑲嵌著細密的珍珠,極盡奢華。脖子上是水滴狀的冰霜鑽石,搭配她晨露垂墜耳環更是熠熠生輝。
她端坐白色漆木的化妝台前,雙目無神的看著鏡中宛若陶瓷娃娃的自己。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她隨後拿起粉餅,想要補妝,卻始終都蓋不住她蒼白無血色的臉頰。
走廊上溫柔的愛情歌曲傳進她耳朵裏極盡諷刺。她想要嫁的人,根本就不是外麵應酬客人的準新郎。
“心心,若真的是不想嫁了,那就算了。爸爸就算宣布破產,讓白家百年基業毀在自己手裏,成為白家的罪人,也不想讓你難過。”白興邦顯得懊惱無比。是他的無能,才害得女兒陷入兩難境地。
他越是這般說,白玉越是於心不忍。作為白家的掌上明珠,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身負重任。現在,她不能像哥哥那樣為事業奔走,隻好出賣自己的婚姻來獲得白家的起死回生。
向來疼她的白母陳然一如既往的維持她的優雅,端坐在白色真皮沙發上。“心心——”一開口,擔憂的聲音就出賣了她。
她拚盡全力才收住眼睛中飽含的熱淚,聲音輕細,生怕父母聽出來她的不情願。“爸媽,沒關係。反正我和司騰早晚要走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她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司騰從來就不是她的良人。她勉為其難的和他成為男女朋友,一是為了躲避父母逼婚,更重要的是有一個深埋在她心中無法啟齒的理由。
白父偷偷的鬆口氣,“心心,司騰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對你也好。”
白玉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扭身再次麵對鏡子,想要調整出完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