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良看著這個把他帶出水深火熱的恩人,此刻已經變得不像個正常人。
“我不需要武器。”他赤手空拳的站在她麵前,“如果能用我的死,換來一點點的良知,值了。”他苦澀的笑笑,嘴角還有沒有好的傷口。
小桃有一些不解,“你什麼意思?憐憫我?”
“你哪裏輪得到我憐憫,我是報恩。你把我和我哥救出來了。”
他甚至抬起雙臂,大大方方的看著她,“隨便你想怎麼打。”
不得不說,這是第一個敢挑戰她幹爸權威的人。
每一個進了這個訓練場的人,都迫不及待的先下手為強,而徐國良不僅僅是個異類,小桃更是在她眼中看到了赴死的決心。
他不想活的像個人渣,所以從孤兒院中逃出來。但命運的捉弄,隻能讓他從一個魔窟跳進另一個。而他唯一欣慰的是,哥哥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薑小桃放下手裏的鐵棍,“我們聊聊天吧!”
“也好,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如果我死了,記得把我的話寫下來交給我哥。”
“你為什麼會死?”
“難道不是咱們兩個人必須死一個,才可以嗎?”
薑小桃為難的點點頭,似乎是這樣。
但今天依坤不在,手底下的人對她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也沒興趣,所以隻留下兩個看門的,剩下人都離開了。
“有個辦法可以不用死,但是,你可能要靠自己才能回家。“
“真的嗎?”
他眼神中的炙熱燙到她了。
原來,迫切的渴望生存是這種感覺,她幾乎忘記了。
徐國良的存在,時刻提醒著薑小桃,她是個人,不是殺人的機器。
她做做樣子,把他打了一頓,然後讓人抬到車上,“我去把他喂魚,好久沒看看活人喂魚是什麼樣子了。”
“我們跟小姐一起去。”
“不用,幹爸的船在碼頭上吧?”
“在的。”
“行了,你們忙你們自己的。”
她上了依坤的船,慢慢靠近一條捕魚船,然後把徐國良扔下去,讓他朝那條捕魚船求救。
這件事一直埋藏在她心底,像警鍾長鳴。
平靜的河麵下,不知藏著多少冤死的亡魂。小桃笑著朝遠方揮揮手,隻要沒有徐國良的就行。
年少的她,並不知這種感覺是愛情。
“兩點整,還選不出來嗎?要不要我幫你?”
她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陽錦莫,這樣子的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至少我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他說的是那次救援白玉,殺了那群毒販。“他們毀了多少家庭,多少人?你不知道嗎?午夜夢回,你有沒有被惡鬼索命?”
小桃臉色蒼白,笑容也越來越淒楚,“惡鬼?我就是惡鬼,還有什麼人敢來!”
她朝他啐了一口,“我幹爸就在這座城市,而且,他不會走。我被抓,錢沒拿到,他不會走。你有能耐,就把這座城市翻個遍。”
“這麼說你還是選擇了徐國良?”
她微微點頭,似乎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