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女律師盡管是被人從睡夢中驚醒,仍很專業的回到說:“丁先生,請你冷靜。如果你執意不肯離婚,那我隻能代表陶小姐起訴了。在過去的幾年時間中,你陪在她和孩子身邊的時間屈指可數。況且,你最近和初戀情人重逢的事情也不是秘密。”
她變相的威脅,丁樂聽懂了。
如果他不痛快的簽署離婚協議,陶詩就會把這些證據都遞交出去,到時候撕破臉的可不是他們兩個人,而是丁陶兩家。
丁樂無奈的放下手機,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詢問律師,“當初是她堅決不要家裏的傭人過來照顧,說是怕傭人看到他們沒有感情,會給家裏告狀。”
“這你放心。等你簽署協議之後,陶小姐會為你們之間的問題保密。無論是家人還是外人,她隻會回答性格不合。”
丁樂輕蔑的哼了一聲,“她還真是體貼。”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衝進廚房,把那塊缺了一角的蛋糕切開,一口口全部吃掉。
他本來很討厭奶油這種甜兮兮的東西,但今天的蛋糕,為什麼是苦的?
他翻找垃圾桶,去查蛋糕的包裝,“我一定要告死你,做一個苦蛋糕,是想我女兒過一個苦生日嗎?”
堂堂丁少,狼狽的坐在廚房的垃圾桶旁邊,手裏還粘著黏糊糊的奶油,已經變了顏色。
他把額頭抵在牆上,眼睛緊閉著,腦海中卻停不下來似的,一楨幀的回播剛剛的畫麵,女兒笑著的雙眼,彎彎的像月牙一樣漂亮,清澈的眼神,如同皎潔的月光。可她哭的時候,也同樣讓人心痛。
那麼小的孩子,隻是希望爸爸能陪在她身邊過個完整的生日。而他,居然混蛋的錯過了。
他錯過了她全部的生活,所以,陶詩再也不給他機會了嗎?
空蕩蕩黑漆漆的房間中,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丁樂直接衝到客廳,抓著亮著屏幕的手機,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不是陶詩的手機,而是他的。
給他撥打電話的也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初戀陳素雅。
他清了清嗓子,“素雅,你找我?”
電話那頭,陳素雅的聲音透著無限酸楚,仔細辨認,也能聽出哽咽,“丁樂,你在哪?我好怕。”
“怎麼了?你不是在酒店嗎?”
“嗚嗚——”她輕輕的哭了兩聲,又像演員一樣及時止住,“我剛剛做了噩夢,說你離開我了。”
“別瞎想,我就在這裏。掛了電話,喝杯牛奶就睡覺吧!”他聲音很冷靜,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
“你可以過來陪我嗎?”陳素雅委委屈屈的要求。
“抱歉,我在家裏,不能出去。”丁樂不給她繼續哀求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
如果他在一天前就這麼做,會不會挽留住他支離破碎的家庭?
人,為什麼總是在看到結果之後才後悔!
丁樂在沙發上坐了整整一夜,天一亮,他衝了個冷水澡,換好衣服,繼續僵坐著,等待律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