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鍾不到,一男一女手牽手嬉笑著走了出來,男的一臉的得意,女的也在嫵媚地笑著,上了輛皮卡,然後疾馳而去。
李大江騰地一下站起,想要出門追上去,卻被拿著鍋鏟的陳霞橫腰攔住:“你幹什麼?你跟人家是什麼關係?你管的著人家的事兒嗎?這又不是頭一回了。”
“我……我是……”李大江嗓子都有些暗啞,想了半天卻沒有一句合適的詞用得上。
自己跟劉美鳳是什麼?一盒傑土幫的交情,說是男女關係?那更扯遠了,誰不知道她是個騷浪賤的,當時趙四哥都提醒自己了。
“媽拉個巴子!可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姐,我……我想弄死他們!”
“憑什麼!”
陳霞一鍋鏟拍向李大江後背道,冷冷的鍋鏟帶著砰地一聲砸落,一下讓怒火中燒的李大江微微一涼。
“人家你情我願,你憑什麼想弄死他們,人家都是自願交往好嗎?再說你,算跟她什麼關係,她有必要談朋友提前通知你?”
“人家找人家的男人,你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你姐好日子都才剛剛開始,你是想讓你姐以後去號子裏看你嗎?”
“我……”大江握緊的拳頭一下鬆開,好像是被陳霞一記重錘給狠狠砸醒了。
“你該知道,劉二狗他們家的都是什麼樣的人,你跟這樣的人接觸了,就該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陳霞姐一副過來人看慣風輕雲淡道。
“姐……我……我就是不甘心!”
“好了,沒什麼不甘心了,姐給你做了最愛吃的酸湯魚,還有個醋溜白菜,一會兒姐陪你好好喝點!”
陳霞姐語氣溫柔,渾身散發著母性才有的光輝,一如當年上學被欺負了的少年,依偎在陳霞溫暖的臂彎裏。
母性的光輝偉大,幾乎能澆透世間一切的邪火,如果沒有陳霞在,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李大江,指不定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以他現在的力氣,能夠獨挑村頭幾大混子,兩拇指能掐斷一張花梨木的本事,那個斯文敗類根本就經不起他一隻手捏的。
一餐小心吃喝,涼菜檔口都關上了,陳霞手機裏放著一首舒緩的音樂,歌詞是那麼的寧神安逸:
心上的人兒,有笑的臉龐。
他曾在深秋,給我春光,
心上的人兒,有多少寶藏,
他能在黑夜,給我太陽。
我不能夠給誰奪走,我僅有的春光,
我不能夠讓誰吹熄,胸中的太陽,
……
簡單的旋律,沒有葡萄美酒,也沒有夜光杯,就這麼一個水果機放著,聲音還有些單調,甚至是有些顫音。
但它直接指向人內心底,給人卻充滿一種難以忘記的輕鬆感。
又炒了兩個小菜,搬來一箱啤酒,一向過的節儉的陳霞今晚一點都不客氣,最貴的涼拌豬肘子,牛腩肉,夫妻肺片全都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