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紅丸大亂(3 / 3)

我壓低聲答:“聲淚俱下,哭上門去,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鄭氏!”。

“這...”郭二家與魏忠賢聞言均露出為難之神,搖頭道:“憑我們這三人,斷難扳倒那鄭氏”。

郭二家說的道理我自然明白,鄭氏怎麼說都是先王寵幸了多年的愛妃,又生有三皇子朱常洵,要是憑我們這幾人的三語兩語就能扳倒,那這天下,企不是唾手可得?我其實,另有算計。

抓起一塊久也未嚐過的香肉,我輕妙淡寫道:“王爺,小的問一句大不敬的話,您覺得,皇上他....”我沒說下去,翻起眼皮望著郭二家。

“怕...怕是不遠矣”郭二家居喪的承認。

我點頭,又看看他們倆,放下肉,裝出一副很傷心的深沉樣子,哽咽道:“如今皇上尚在榻中,但有人卻想著絕其子嗣,強奪朝權,要是讓這等歹人如了願,我等企不是難有葬身之地....”。於是乎,我哭了起來。

“有什麼辦法你便說吧,哭個甚勁!”魏忠賢終於也開口了,著急的罵我。

我擦擦眼淚,對自己的表演極是滿意,慷慨激昂道:“二位勿怪,隻因我等要做之事關係國家社稷,身家性命,我希望二位都能傾其所有,同心協力,肖某別無一求,隻求小皇子能如願登基!”。

“你是說,皇上他....”魏忠賢的臉鐵青了下來。

我默默點頭,“大樹要倒,小樹需扶”。

當我說完這句話,魏忠賢和郭二家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他們的顧慮,他們擔心一旦栽贓不成,日後會被鄭氏母子報複。

於是我說:“王爺、公公無需多慮,我大明朝千秋萬代,缺什麼也不缺忠臣賢子,此事根本用不著您們親自出麵,自有人願意上表直疏。我們要做的隻是扯扯東林黨人的麵子,在他們看來,麵子可比性命重要的多。是不是?”。

麵對兩個笨蛋,我也隻好點破玄機。

“對,對,對,我這就去做安排!”郭二家一連說了三個對字,讀過幾年書的他如夢初醒,慌忙忙的起身要走,轉頭對魏忠賢道:“我去聯絡東林黨人上參表,你在宮中看好小皇子,聽說,李選侍已將太子幽禁,可有此事?”。

魏忠賢點頭,“我也有幾日未見小皇子了,他一直在李選侍宮中不得出”。

郭二家大急,轉頭又來看我。

我到是知道李選侍此人,紅丸案中她可是個不小的角色,乃如今天子朱常洛的寵妃,一心想當皇後。

我說:“此事不急,李選侍幽禁太子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囚牢之中尚且保命,總比讓太子落在鄭氏手中強。放心,太子乃李選侍的上岸的稻草,不會出意外的。當務之急,我們要想辦法把鄭氏趕出乾清宮才是。至少,在太子登基之前的這段時間,要狠狠的打擊她的氣焰,隻有這樣,太子才會安全。隻要太子爺能登基,那鄭氏斷難再成風浪”。我一邊回憶‘紅丸案’,一邊分析道。

“恩,肖先生所言不虛,字字真金,我這就去辦,你們等我消息就是”郭二家心中的石頭落地,匆匆告別。

郭二家一走,我和魏忠賢倒輕鬆了不少,他本就是窮苦農民出身,這些年在宮中也不得誌,還沒養成日後那大尊大貴的壞習氣,我們二人把酒長談,天南地北說了許多,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多多少少又扳回來一點,沒剛才看著那般不順眼了。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漸黑,破敗的木窗外,深秋時節的街道上落落無聲,就如這個時代一般死氣沉沉卻暗流湧動,我喝著寡然無味的米酒,與曆史上臭名昭著的大宦官魏忠賢同桌為謀,商量著,要如何立一位新天子。這話說給誰信?但它卻真的發生了,世事難料啊。

酒過罷,魏忠賢了帳走了,我獨自一人呆坐著未走,想多吃幾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汙破的單衣,想到,天早已涼了,而眼下的我卻難有一席裹身,今年的冬天怕是更難熬了.其實,這天下難熬的人又何止我一個.

去年,也就是萬曆四十七年,朝廷大軍的慘敗(薩爾滸之戰),就像重錘一樣狠敲在大明朝那搖搖欲墜的梁柱上,雖然它還沒有倒下,但已危機重重。再過七年,便是天啟七年,大旱還將會引來那場將大明朝吞沒掉的民亂,李自成、張獻忠、大順軍、大西軍,這都讓我頭疼,我不相信他們會帶給我想要的,曆史證明,他們都失敗了,他們所作所為更不值得信賴。

說真的,根本就沒什麼人值得我信賴,如今之華夏,就如那久病難醫之疾,憑我一個賣肉的能挽回的得了嗎?我喪氣的思考著,琢磨,暫且有心無臉,盡力而為吧。

出了酒嗣,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