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發傻,其木格仍不依不饒的威脅道,“我警告你,草原上最下賤的就是盜賊,即便你妹子掉進了狼穴,我們也不能去王府裏偷人”。
我說過要去偷人了嗎?再說,有您這樣比喻的嗎?那王府還沒怎麼地,就成了狼窩,這不是給我添堵啊。
我生氣道;“那你說怎麼辦,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好大的口氣,你一頓能吃幾斤羊肉?”其木格上下打量著我,如看輕了我一般不住的撇著嘴,當她看到戳在一傍的大雁時,卻點了點頭。說:“他還成,興許能贏了二公主的跤手”。
摔跤?我和大雁對望不解,但都感覺到怕不是什麼好事。
“二小姐從小就爭強好勝,任何事都不願輸給別人”其木格晃著馬鞭解釋道:“她最喜歡做的事就和人打賭比賽,你們要是能贏了她手下的巴特,興許能把妹妹贏回來”其木格滿是期待望著大雁。
大雁一聽,頭搖的比波浪鼓還快,說什麼也不幹。
見大雁被嚇成這樣子,其木格輕哼道:“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我去!我願意!”我咬牙道。
其木格側頭望著我,開始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但漸漸的她的臉色變了,嚴肅的問我:“你真的要去?”。
我深深的點頭,“對,我去”。
其木格咬著嘴唇想了好一會,才說:“好吧,我這就去找大小姐”。其木格的口氣軟了許多,或許她是在可憐我吧。撥轉馬頭的一刹那,她又轉身看了我許久,打馬去了。
“你瘋了,和蒙古人摔跤?”大雁不敢相信的望著我。
“我想我也是瘋了,摔跤我是不會,但被摔興許還成,反正不能讓落兒留在這裏,先頂過一陣算一陣吧”我無奈的說。
見大雁不住的歎息搖頭,我安慰他道:“放心吧,死不了的”。
“你不行,還是我來吧”大雁突然轉了性,狠抹一把鼻涕後直勾勾的看著我。“兄弟,我這次幫了你,你以後會不會幫我?”。
他怎麼會這麼問?我疑惑的望著大雁,見他不像是開玩笑,點頭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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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二公主的約定很順利就達成了,那小丫頭一聽說有人要挑戰她的巴特(蒙古語英雄、勇士的意思),興奮的直蹦高高,迫不及待的把時間定在了明日午時,還說什麼:“草原上終於出了隻瞎眼的羊兒,敢用犄角頂老虎的嘴了”。也許,在她看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贏吧。
轉眼過了一天,約定的時間也到了,當我和大雁在眾人異樣的注視下出現在雪地上時,對麵的小丫頭正得意洋洋的坐在虎皮椅上,一雙不沾地的小腳晃蕩著,指著我和大雁對宰桑貝勒說:“阿爸,就是他們挑戰我的巴特,您願意拿出什麼作為獎賞?”。
宰桑貝勒是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眼睛像鷹一樣明亮,身上穿著藍色的蒙古錦袍,紅狐皮的披肩掛在胸前。他伸出手笑道:“就用我手中的佛珠吧”。
宰桑的手中抓著一小串烏黑的佛珠,一共十八顆珠子都是用遼東盛產的黑玉製成(煤精),色澤似金屬,致密,量輕,韌性大,是不可多得的珍寶。歐洲人曾經很流行佩帶這種煤精飾品,連英國女王都不例外,價格不菲。我記得,遼寧撫順盛產這東西。
“好,桑昆你出來!”還是個小丫頭的孝莊,此時就已流露出她與眾不同的一麵,坐在眾人前竟無半點懼怕、生澀之態,喝喚起手下來有模有樣。
猛得,一個二米多高的大漢分開人群垛了出來,大冬天還穿著跤衣袒露出肥大的胸脯,跪地嚷嚷道:“小姐,桑昆的對手是他嗎?”。
大個子並不傻,一指頭直戳大雁而去,滿臉的橫肉正不住的跳動,似是在對大雁說;“小樣,我來陪你玩玩”。
看到這個大家夥,我深深的為大雁捏了一把汗,雖然大雁也不矮,但論分量他絕不是這位的對手,能有人家一半就不錯了。
“沒錯,放馬過來吧”真沒看出來,大雁也不含糊,呼的一聲扯掉了皮襖扔在地上,不但如此,他還把裏麵穿的內襟也脫了個精光,挺了挺兩排幹瘦的肋條,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你靠後些,我來收拾他”大雁胸有成竹的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