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霧柳扛把子(1 / 2)

少年沒有讓門外的客人多等,片刻後,緊閉的大門又再次打開。此刻少年變得些許恭敬,淩老先生,家師有請。淩老好似也不在意,隻是一邊抬腳踏上石階走進老店,一邊細不可聞的嘟囔了聲這老家夥什麼時候收徒了。少年微微一頓,心中暗道,想不到除我之外還有人敢這麼稱呼我那老不死的師傅。眨眼功夫,淩姓老者走進老店,與自己那相似多年的老友敘起那多年之舊。少年繞過大廳走到後院,將院子裏一壺燒好的開水伸手提上,而後走進偏房,將櫃子左上角第三個口打開,從裏抓了些許黑黑的茶葉。又重新繞了回來走到方才淩姓老者進去的那扇房間門口,伸手敲了敲門,然後把開水跟茶葉放在門口便離去。整個過程中少年不帶任何表情,這種動作好似做了無數遍,這種熟悉協調感是模仿不來的。今年他十七歲,十幾年前被師傅帶進霧柳鎮,帶進冥巷,帶進了這家老店。這樣一過就是十幾年,十幾年平靜又刺激的生活。師傅是一個道士,並不是什麼江湖騙子,而是有著真本事的道士。那年,少年曾親眼看見師傅一人獨戰三個手拿冥器的惡鬼,最後一一將其斬成灰飛。曾在自己生病時擺過聚氣大陣,聚天地之精華於自己的身上從而趕走病魔。少年也曾想著學學那虛無縹緲卻又經常看見的道術,當他滿懷希望的提出這個偉大的願望時,他師傅卻說,你幼年受過妖邪侵體,根骨受損,無緣於道術,為師這一身的本領無法傳授於你,還是做個普通人吧。也就是那一年師傅為少年取了個名字;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為師不願你做那傻傻的木頭,就叫你李乘風吧。看著少年黯然離去的背影,中年老道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願你參與進這樣的世界,你是她的孩子,我不願你在像她一樣一生孤苦。做個正常人家的孩子也許才是最大的幸福。他似乎不願回憶起那段往事,搖頭搖的更厲害了。

對於從小在霧柳鎮長大的李乘風而言,整個鎮子都是他的領地,鎮上所有人家上至十六歲下至五六歲的小孩都是他的部下。除了偶爾跟隨師父外出做陰活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在這個古老的小鎮上度過。雖然不能學習道術,但師父還是教了他一套煉體之術,所以在這個年齡層中,李乘風就是無敵的存在。話說當年,年僅十歲的乘風在鎮子東邊被人團團圍住,當時的乘風還很低調,在鎮子裏唯一的一所小學裏乘風是唯一一個外來戶。因為受師父常年影響的緣故,小小年紀的他不善言談整個人都顯得陰沉沉的。人際關係自然不好,每天上下課都是獨自一人,孤獨、落寞、那個時候時常會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每天定時定點走過這條路,從小鎮的東麵走向西麵、通過長長的青石板路,走上放生橋,走進冥巷。起風了、他從這經過,下雨了、他從這兒經過,天黑了、他從這經過,天亮了、他從這經過,這樣一個小小的身影,有著無窮的毅力,不需要外人去督處,一天一天一次一次,沒有煩躁沒有怨念。站住!隨著一聲低喝.在這條他每天放學都要經過的的路上,今天似乎有些不大太平。李乘風有些木訥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五六個人,領頭的是個小胖子,大眼睛小鼻子,一雙肥肥的腿把自己的褲子崩的緊緊的,長的也不醜,身後跟著幾個同齡的小跟班。領頭的小胖子他認識,整個鎮子裏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就是他家的。小胖子大名叫李毛,小名二狗子、他後麵的幾個跟班都叫他狗子哥。因為叫狗子哥就能吃到吳老二家的肉包了,每次狗子哥帶他們辦完事都會請他們吃肉包。吳老二做的肉包很香,皮薄餡大老好吃了。盡管他們不太喜歡狗子哥這個稱號,但還是叫的很響亮。二狗子家乘風以前去過,那年他們家鬧鬼,乘風的師傅被請去做法,乘風也跟著去了,原因是因為二狗子的祖爺爺在陰間過的不痛快,二狗子爹不孝順,逢年過節都不知道燒點紙錢,隻知道跟二狗子娘成天躲在家裏胡膩歪,這樣就導致祖爺爺在陰間過的很拮據。身為大戶人家的一家之主,現在在陰間窮的低三下四的,實在忍無可忍,就尋摸了個陰氣較重的時辰附身在了自己的兒子、二狗子的老爹身上。那時候二狗子還是小屁孩隻知道躲在他媽媽懷裏亂哭。當時的乘風也是小屁孩但他一點也不害怕,他知道他師傅很厲害,啥東西都不用怕。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身為霧柳鎮的一霸,二狗子哥今天比較鬱悶,本來尋思著偷偷看淩家那個小丫頭上廁所來著,沒成想被李乘風撞見了,結果小丫頭嫩嫩的屁股沒看成還挨了老師一頓板子,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個變態的老頭子一邊抽他的屁股一邊喊,我叫你偷看!啪!我叫你偷看!啪啪!這麼小就這麼流氓,簡直比你那個混帳老爹還流氓。狗子哥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牽扯到自己的老爹也挨罵,他也還不知道這個死命抽他的屁股的變態老頭子當初一直喜歡他娘,因為讀過一些書的緣故,那時他對於感情的事情比較含蓄、屬於暗戀,沒成想戀著戀著就戀沒了,狗子爸爸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強行攻占了他媽媽的城堡,後來狗子出世了,黯然神傷的他一直單身著,他放不下那份感情對於他來說的純真的感情,如今歲月流逝自己也老了,午夜夢回時也暗自悔恨,為什麼那個衝鋒陷陣的人不是他。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拉長了這些個小屁孩的身影,鎮子東麵傳來陣陣痛呼聲。這一戰,冥定了李乘風在霧柳的地位,從小就被師傅用藥材浸泡過的身體,以及一身的橫行外家煉體之術年僅十歲的他雖然沒有練出個什麼名堂來,但是收拾幾個同齡年紀的小屁孩還是綽綽有餘的。從那以後,狗子哥變回了二狗子,李乘風變成了霧柳鎮老大扛把子,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