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漸漸偏移,一點點陰暗開始隨著狼頭的步伐向眾人移動,每走一步便發出咯吱咯吱的骷髏端起死前用的武器,僵硬地跟在“狼頭”後麵。
卡魯一行吉普賽人臉上卻沒有任何驚訝、恐懼的表情。在普洛芙賽夫人的命令下,他們無條件地守候在這裏,即使生命受到威脅,他們都堅定不移。
溫度仿佛在此刻凝結,氛圍變得凝重,每個人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喘息,這比之前的試探般的攻擊來得更凶猛與恐怖。
“吼!”“狼頭”腳下發力,掃起一陣塵土,它揮舞著手中的大劍,便衝擊過來,凶猛得勢不可擋。
站在列隊的前頭的卡魯,動作維持於一種警惕的姿勢,但他一動未動,隻是一直盯著往自己而來,麵孔猙獰的“狼頭”。四步、三步、兩步....腐臭的氣味刺鼻撲來,劍光閃過卡魯的瞳孔,【咣當】大劍插入地麵,一灘鮮血緩緩在地麵上蔓延開來。
卡魯喘著粗氣,身軀以一種怪異的方式扭曲著,方才就在千鈞一發時,卡魯閃至一旁,一把鋒利的刀刃從他袖口探出,他腳步滑至一旁,身體扭曲躲過“狼頭”的斬擊,右手手腕一轉,“狼頭”的腐爛腳踝便被斬斷,它身體不穩,直接摔到在地。
此時,後麵的骷髏小隊也來到卡魯麵前,“吼啊!”“狼頭”吼叫著,正準備支撐著起來,但是後麵的吉普賽人小隊被卡魯的行為激勵起來,他們狠狠地踩過撐起雙臂的“狼頭”,一腳腳將它骨頭踩碎,將它拚湊的碎肉踩爛。
劍刃交鋒,骷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它們驚悚的外表和脆弱的實力簡直形成了讓人驚愕的反差,每個戰士都能輕易的將劍頭刺入它們焦黑的骨頭裏麵。
“還有一分鍾....”看著局麵一邊倒,密密安心中沒有絲毫放鬆,內心反而越發的警惕起來,一種不安與焦躁在他心中升起。
當吉普賽人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將最後一個骷髏斬落於地,碎骨散落一地。呼~他們喘息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麼?”一個村民看著前麵,雙眼迷離喃喃地說到。
除了密密安之外的每個人都認為這場襲擊已經結束了,吉普賽人們互相注視著,每個人臉上都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地上的碎骨....看著那些碎骨,密密安瞳孔急劇收縮,月光下,碎骨好似發出一些異於月光的光芒,晶瑩閃爍。“難道....”還未等他有所反應,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從遠方傳遞而來,碎骨與這衝擊波起了連鎖反應,在一霎那爆裂開來,尤其是被眾人遺忘在一旁的“狼頭”更是充氣般膨脹起來,一聲巨響,腐臭的碎肉四處濺射。
卡魯緊皺著眉頭,麵色發白,牙關緊要。雖然他及時地用右臂遮住了往臉部刺穿而來的碎骨,但是一些細碎的骨片輕易地刺穿他的肌肉,嵌在裏麵,更有一塊尖長的骨片插入他的腹部,殷紅的鮮血沿著插在傷口上的碎骨流出。
靠近“狼頭”的吉普賽人小隊受損嚴重,各種形狀的不同碎骨刺穿他們的胸膛,勝利的笑容還未完全展開,便永遠地消散。
密密安距離較遠,所以沒多少波及,隻是讓些許骨片構成點皮外傷。他眼角不停地抽搐,握住手杖的右手也開始顫抖。他沒想到敵人的反擊藏得如此之深。今天晚上帶著死亡的猩紅色在夜幕這卷畫布上大肆擴散揮舞,潦草的畫痕顯得粗暴而殘忍。
加上之前死去的村民,防衛小隊已經有半數人死亡,多數人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而藏在這一切的背後的那個人還未顯現出任何身影,但卻如幽靈般收割著這些脆弱的生命。
“沙沙”輕微的腳步聲在夜裏顯得很明顯,密密安抬起頭,遠處的陰影突起,一個人形的陰影慢慢靠近,黑色的長袍隨風而起,墨黑的長靴踩在一地碎骨爛肉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散步般慢慢行走,步伐輕快,越過半跪於地喘息的卡魯,無視那些發出哼哼唧唧呻吟的吉普賽人們,徑直走到密密安麵前,未被兜帽遮住的下半張臉,在月光下,隱隱透露出一絲微笑弧度。
“好久不見,密密安。”他的聲音沒有想象中類似死靈法師那種蒼老、沙啞般刺耳。反而是一種讓人覺得耳邊如沐清風的感覺,舒適而陶醉。
聞言,密密安眼神驚變,過了幾秒,他又漸漸恢複平靜,“....早該想到..是你的..”他嘴唇微動,艱澀地吐出這句話。
“科弗代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