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平伏千裏的熔漿之地,是一片灰蒙蒙的高地,這裏的光線較之之前的熔漿之地相對亮了一些,但也隻是好了一點而已,光亮的程度隻能大致看清方圓五米之內的距離,超出這個範圍,則是一團模糊濃鬱的灰色霧氣。
大地上不斷有陰風刮過,這裏的陰風與熔漿之地的風聲迥然不同,風浪極大,傳入人的耳中,依稀能夠聽見隱隱約約的慘呼哀嚎之聲。
“轟”“轟”“轟”
平地忽起驚雷,灰色的沙地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陣極為沉悶的重物捶地之聲,不到片刻的光景,一隻巨大的通體烏黑的章魚便顯現在霧氣之中。
這章魚極為壯碩,看上去就如同座小山似的,隻是八隻用來行路的觸手傷痕累累,腥臭的液體不斷從其中冒出,拖曳一地,升起一股極為難聞的味道。
“青虎,你所說的詛咒守衛一族的聚積地可是就在此地?為何走了一大半了,還是沒有看見你所說的宮殿?”
巨大章魚頭頂之上,一個極為壯碩的紅發男子正揚聲問著身前一個抱著斷腕的青色人影,那紅發男子雖然聲音極為嘹亮,氣勢也足,但青色人影始終不吭聲,隻是將頭偏向一邊。
紅發男子頓時大怒,上去就是一腳,手中蒲扇般的大掌就要揚起,此時他的身後便傳來一個略帶慵懶之意的清朗聲音:“好了,小虛,你一路上大呼小叫的,人家可曾示弱於你?君子可殺不可辱,你有沒有念過書啊,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紅發男子卻極為難得的昂頭回道:“回老大的話,咱們九幽妖族向來隻憑拳頭說話,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說完,還用手一擄早已給熔漿燙去大半的紅色短發,樣態極為威武。
“真是敗給你了,好了你不用擺造型了,這裏光線暗,張月納蘭姑娘看不見你英武的造型。”
霧氣之中,一個臉帶麵具、一頭長發如雪的男子半躺在離紅發男子不足十米處的命運紙牌之上,打著哈欠說道,他銀發男子身後,一個身穿殘破粉色鎧甲的紅發女子正頰生紅霞,低頭不語。
紅發漢子破天荒的老臉一紅,吱吱嗚嗚的說道:“老大,看你這話說的……。”
銀發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廢話了,手掌虛空一引,那青色的人影就象是被磁石吸收的鐵塊一般,身不由己的滑落到銀色麵具男子的身前。
“青虎,告訴我,離你們的聚積之地還有多遠,為什麼在這灰色的霧氣中走了兩天了還是沒到?”
銀發麵具男子的聲音很好聽,柔而不弱,清清朗朗的很是潤耳,但不知為何落入青虎的耳中,卻讓他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懼。
兩日前,就是這個叫做“吳哲“的銀發男子輕易便將“黑”族最負盛名的年輕高手“鬼”一擊斬殺,燒成了灰燼,要知道,“鬼”不僅是“黑”族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甚至可以說是詛咒一族中的年輕第一高手,無論是“紅”或者“青”都沒有年輕人可以與之匹敵,就連族長都稱讚“鬼”是詛咒守衛一族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欽定為下屆族長的唯一人選。
可就是這個幾乎無敵的“鬼”在這個銀發麵具男子身前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幾乎是幾個廝殺的回合下來,便崩潰退散,最後逃離不及被斬殺於虛空之中,屍骨無存。
一念及此,青虎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他心中一顫,沉聲回道:“神君大人,詛咒神殿的確在離此不遠處,隻是風霧太大,我們趕路的行程又不算快,這才沒到,根據我的估計,應該還有不到半天的光景便能到達。”
他聲音有些木訥,吐詞也很晦澀,但大致吳哲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這樣啊,那我問你,青虎,你們詛咒神殿中有多少高手?有多厲害?”
青色人影抬頭看了一眼吳哲,他雖然沒有眼睛,麵孔之上露出一股為難的神色,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手持長槍的紅發大漢站立於自己身後的畫麵。
詛咒守衛雖然無法擁有眼睛,卻能夠通過極為敏銳的感知將天地間的一切絲毫不差的映入腦海之中。
青虎不想再和自己的肉體過不去,這幾天,他實在受夠了身後紅發男子的拳腳,於是他也顧不得叛族的大罪,晦澀的說道:“我們詛咒一族中高手不少,其中十大武士、三大長老以及族長都是一流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