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秋若水
畢情在房門呆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他趕忙將劍譜藏進了口袋裏,趁著夜色,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往自己的住所跑去。這寧靜的夜色絲毫不能淡去他那心中的焦慮。
從南門到東院的路程比較遠,慢慢的,快速的步伐逐漸緩了下來。畢情漸漸陷入了沉思。對於自己的身世,畢情的好奇和知道的欲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減弱得所剩無己。再加上思考的時間太多,身世之迷在心中所占的比重也在減少。直到現在,自稱畢顯的畢老突然提起,讓畢情在促不及防的遭遇中平添了幾分焦慮和憂愁。
畢情沒有注意到,前路可能遇到的問題。幾個穿著十分邋遢的天劍門徒正在大路的一旁指點著畢情,竊竊私語。很快,這種小聲的議論轉為大聲的嘲笑,並且言辭非常刺耳。無心顧及這些瑣碎事情的畢情隻能裝成沒有聽見,低頭繼續趕他的路。
突然,畢情聽見了“嗖”的一聲,一劍利器從他的腿邊閃過,劃破了他那件門徒衣的下擺。看著那個被撕裂的巨大口子,畢情顯得有幾分惱怒。加上周圍所有人冷漠的嘲笑,畢情禁不住轉過頭望了向了攻擊的來源。
遠處,牆角的一邊,躲著一群人,披頭散發,十分狂妄的對著畢情哈哈大笑。為首的是天劍門第一惡棍,掌門的二公子李任行。本來,掌門起這個名字隻是寄托了他想讓兒子成為武林高手的希望,但現在看來,正好形容了李任行橫行霸道的點,反而讓人覺得這個名字成為了預言。不過,盡管人們並不喜歡這個惡棍,但由於他是掌門之子,人們倒是對他尊敬有家,所以他身邊也聚集了一幫同樣是惡棍級別的人物。
李任行的挑釁,顯然是沒有認為畢情會反抗,對於畢情惱怒的表情反而十分驚訝,他們排成一行,聲勢浩大的向畢情走來。畢情周圍的人懼於李任行的勢力,也是因為不想惹禍上身,都紛紛避開了。
畢情藏緊了那本《斷絕劍法》,他深知自己由於長年不修煉,功力完全可能不及李任行。所以他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但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畢情沒有想到李任行一方的人數居然這麼龐大,早就圍成圈將他困在了中間,並且氣勢洶洶的對看著他。
畢情反而鎮定了,他放下了橫在胸前的雙手,自然的走向了李任行,李任行也顯得對他的鎮定很驚訝,回過頭望了望他的那些弟兄,仿佛在尋找一股勇氣。看得出他有幾分心虛。
畢情走了上去,站在拉離李任行不到一寸的地方,眼神直逼了上去,怒視著李任行。李任行慌亂的目光與他相撞,反而害怕了,退後了幾步。畢情覺察出了這一點,又向前了幾步,將李任行一夥人逼退了好些距離。
按照這一形勢,如果畢情抽身而退的話應該不會有事,偏偏那夥人中有一個沒什麼大腦的,一拳就像畢情揮來。畢情反應不過來,隻好勉強閃過,身子由於過度傾斜而不得不調整站姿來嚐試穩定,但凡習武之人都能看得出這一點,這是對方武力不及的表現。李任行的神情立刻從恐懼變成了狂妄,他按住了畢情的肩膀猛的一推,本來就很纖瘦的畢情被這股力量推開了好幾步。
“他就這點本事啊,哈哈。”李任行轉過身對著那班弟兄揮了揮手,所有的人都恥笑著再次圍了上來,將畢情逼在了中央。忽然人群中一人猛的揮出了一拳,正好打在了畢情的鼻梁上,畢情難以支持,隻能任憑身子倒了下去。但他深知,對於一個武者,一摔倒就在心理上徹底的失去了敵人對其的防禦。
那夥人將畢情逼得無路可走,隻剩下坐著的地方。李任行猛的踢出一腳,正好踢中了畢情的腹部,畢情的身子向後倒了下去。其他人一見畢情根本無力反抗,便紛紛的舉手抬腿,對著畢情一陣拳打腳踢。
很快的,打架的聲音吸引了周圍的弟子,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對著這群人哄笑著。沒有人會來勸架,因為沒有一人熟識畢情,在他們眼中畢情隻是一個低能,一個根本不懂武功的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