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哥哥是不是怕藥苦,所以不願喝?你給他一個甜的棗子或是——”她隻能憑自己的經驗來給出方法。
朱優搖頭,眼淚便流了出來,小仙女連哭起來也楚楚動人呢!南若愚忍不住羨慕。
“不是這樣,哥哥,隻是因為討厭大夫,才不肯吃藥的。”
“這世上恐怕除了你,沒幾個人是你哥哥喜歡的吧?”南若愚翻了翻白眼,對這個說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朱優卻低下了頭,沉默半響:“哥哥——隻是我娘生病,死了,我哥哥傷心,才變成這樣的。。。。。”
南若愚有瞬間沉默,而後輕歎:“可是我又不是大夫,你哥哥又一向討厭我,實在,無能為力!”反正她已決定不再多管閑事,況且一個人自己不肯吃藥,別人有什麼法子呢!
“可是你和哥哥是同學啊,哥哥說你已經原諒他了,還跟他成了好朋友了,不是嗎?”朱優睜大著淚眼,一臉難以置信。
南若愚聽得差點被驚訝的口水嗆死!
“好朋友?”指著自己的鼻子:“他說他跟——我嗎?”
朱優點頭,又傷心又失望,花兒般的臉頰淚水漣漣:“哥哥騙我的,對吧?在這個學院裏他沒有一個朋友,是這樣的吧?”
南若愚無言了。
這個朱璧,也是夠悲哀的,居然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不過,在她被舅舅帶到京城的第一年,她也是隻想一個人呆著,仇恨所有人,傷心難過得要死。
這個朱璧,剛死了娘親,所以,也是那種心情吧。
南若愚終是抵不住小仙女的眼淚,第二次來到朱璧所住的小院。
水仙種植滿園,暗暗的香,沁入心脾。
居然是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呢!這家夥,讓南若愚羨慕之極。
“我昨兒一直在這裏等著哥哥,可很晚了也不見他回來。所以今兒一早就來看看,誰知他就摔倒在地上,把我嚇壞了!”朱優一邊領著她來到床前,壓低了聲音,還心有餘悸。
南若愚胡亂點著頭,目光往素色的帷帳裏探去。那家夥靜靜地躺著,錦被貼著下巴蓋得嚴嚴實實的,額上已汗珠滲滲。
“大夫說他風寒入體,須得用被子這樣捂著,再灌湯藥下去,才能見好。”朱優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案幾上端起了一個白胎瓷碗,拿眼睛望著南若愚,一臉為難。
南若愚雖然答應一起來灌他湯藥,可是讓她去近身相扶,她還是不敢的,隻怕他一醒來自己第一個就要遭殃。
“還是我來喂,你來扶著他好了!”搶過朱優的藥碗,訕訕地笑。
朱優自以為了解地抿嘴,是啊,男女有別呢,便笑著點頭。
卻不知南若愚的腦子壓根還這個意識。
“哥哥,張開嘴,乖乖的張開——”朱優的語聲極溫柔,南若愚不由看了她一眼,雖然那張臉稚氣未脫,可那笑容,卻充滿了一種愛憐,拔動人心。
一時,有對這個朱璧的羨慕,他還有這麼疼他親他的妹妹在身邊!神思恍惚,直到朱優叫她,才回過神來,慌忙將碗沿湊近他的唇邊,手腕一提,就將藥汁往下傾——
“別,慢點——”朱優仍是叫得慢了點,藥汁有一大半倒進了她哥哥的衣襟前,一小半在她哥哥的下巴流淌,進了衣領裏邊。
“哎,我越幫越忙了——”南若愚對朱優有些歉意,但對朱璧這樣任人宰割的模樣倒是幸災樂禍。若非朱優在,她定要好好再修理修理他。
朱優忙搖頭,請她從後扶住朱璧,自己拿了幹布幫朱璧擦幹淨嘴角下巴,隻是白色中衣皆已染上了藥漬,須得換了才好。
南若愚偏著頭,一臉無趣地打量這個被脫光了上衣的朱璧,以前和秦梓阿澤遊水時,他們都穿著一件內裳,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與自己不同的身體,有些恍然:綠衣說的男女有別,還真的沒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