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司辰說。”李梓低垂著眼簾淡淡道。
李梓極不情願,讓司辰跟李梓獨處,她怎麼也放心不下,站著沒動。
李昕掃了她一眼,似嗔似怒道:“看得這麼緊,你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司辰?”
李梓想說你們兩個都不讓我放心,不過也知道擔心得有些多餘,如果她們要複合早就複合了,根本沒有她的事,雖不情願,還是聽了李昕的話,走到門口兀自不放心的回頭,對司辰說:“別聊得太久,十二點有個通告,我送你過去。”
司辰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想到單獨麵對李昕,就覺得局促得緊。
司辰聽不出她是在讚美李梓還是在說反話,淡淡道:“那要看跟誰比。”要知道顧知行當年追求她的時候,豈止貼心,簡直無微不至,偏偏她喜歡的是對她若即若離的李昕。
李昕自嘲,“我的確及不上。”
司辰觸動心思,抬眸,略帶幽怨道:“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了阿梓。”李昕是真不明白,司辰說這些年對她一直沒有忘情,然而一轉身卻投入李梓的懷抱,這麼做倒像是故意報複她。
司辰早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也不止一次拿李梓和李昕比較,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和阿梓在一起我沒有負擔。”
“你是怨我沒有離婚?”當她承認對司辰的感情就已經動了離婚的念頭,然而司辰卻等不及跟李梓好上了。
司辰搖頭,“是你太過優秀,在你跟前我總忍不住自慚形穢。”
李昕錯愕,“你怎麼會這樣想,是我以前對你太冷漠,才讓你起這樣的念頭嗎?”難怪司辰在她跟前總有怯怯感,她隻以為是司辰害羞。
司辰無法跟她解釋那種愛情中夾雜崇拜的複雜感情,李昕是帶她入行的人,對她還有知遇提攜之恩,她對李昕愛慕中帶著敬重,可說是又愛又怕,遠不如和李梓在一起時輕鬆自在。
李昕見她沉默不語,也不願再多說,如今木已成舟,她除了自哀自憐外,什麼也做不了,總不能再把司辰從李梓的手上搶回來,李梓畢竟是她妹妹,李梓可以不管不顧隨心所欲,但是她做不到,不過總歸是有些怨氣的,看著司辰柔和的側臉,心裏就是一陣酸楚,她從不願示弱與人,今天說出那番充滿醋意的話,已是她的底線,為司辰柔軟的心又因司辰堅硬起來,恢複她一貫以禮相待的樣子,溫言道:“年底了,通告比較多,別累著了。”
明明是關心的話,司辰還是聽出話裏的冷淡疏離,她知道李昕徹底放棄了她,這原是預料的結果,還是微感失落,李昕心裏到底還是沒她,連爭也沒爭就輕而易舉的放棄了,心傷的同時鬆了口氣,一直壓在心頭的重負也隨之去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李昕說:“周末來我家吃個飯吧,我爸媽回來了,他們想見見你。”
司辰愣在那裏,一時不能明白李昕的意思,李家二老怎麼會突然想見她,他們知道她和李梓的事嗎?就算見家長為什麼不是李梓邀請她而通過李昕之口?滿腹疑問,怔怔的看著李昕等她解釋。
李昕笑道:“我爸媽雖然不管阿梓的事,但是不代表他們不關心阿梓,他們早就想見一見把他們兩個女兒迷得神魂顛倒的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司辰絲毫聽不出李昕話裏有嘲諷的味道,相反李梓變相承認鍾情於她,心中又五味雜陳起來,如果當年李昕承認一句心裏有她,她都不可能嫁給顧知行,而是心甘情願的守著她等著她,好一番惆悵後才說:“非去不可嗎?”說實話她還沒有做好見家長的準備,在她的心裏對李家二老是有陰影的,當初就不同意她和李昕,現在會同意她和李梓?再說她七年婚姻,毫不誇張的說,整整被婆婆磨搓了七年,直到離婚都沒能成為顧母所希望的豪門媳婦,李家雖不及顧家,卻也不是小門小戶,隻怕規矩也不少,她已經受夠看人臉色的日子。
“你害怕?”李昕輕笑出聲,然而眸子裏分明沒有笑意。
司辰的目光一直落在地板磚上,並沒有看到李昕眼裏的矛盾,隻當李昕用言語激她,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隻能一條道走下去,她連李昕這道坎都過了,其他任何阻礙都不值一提,“行,我一定如約而至。”
李昕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本是試探她,她始終不認為司辰愛上了李梓,哪怕她們已發生了關係,兩個成熟的女人又同住一個屋簷下,就算有逾越舉動也情有可原,她更多的是認為司辰是為了打擊她,以她對司辰的了解,李梓不該是司辰喜歡的類型,沒想到司辰竟然答應了,這就意味著司辰認真了,不是為報複她,也不是為打發一時寂寞,是真的決定跟李梓在一起,並且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所以司辰在自己跟前才那麼坦然,她輸了,輸給了自己的妹妹,輸得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