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娘娘。”兩個人沒有起來，又借著這個機會給杜貴妃行了一禮。隻是兩個人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的高興，甚至於，有一刻絮兒心中還萌生了的罪惡感。
“你們下去吧，本宮也要回非常殿了，記住今晚生的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
“諾。”
杜貴妃轉身帶著婢女朝著非常殿的方向返回。
歐陽晗，這下有你好受的了吧。本宮讓你再狂。
本來，勳國公就是太子在軍方的唯一一個支持者，如今又有了一個杜貴妃明裏暗裏幫襯，太子一黨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杜貴妃此時對黨爭毫無興趣，更是沒有功夫去對付康王，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對付歐陽晗的心上，她要為弟弟報仇。
芷溪，她竟然是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才不得已嫁給了歐陽晞，而自己，竟然恨了她這麼長時間。
“歐陽晗，你就是個混蛋，大混蛋！”
歐陽晗抓起石桌上的茶壺欲砸，手到半空卻又慢慢收了回去，將茶壺輕輕擱回了桌上。這裏好像是皇宮，不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靖王府，所以不管知道了什麼，生了什麼他都得忍著。
知道了真相的歐陽晗也不急著趕往非常殿赴宴，隻一個人埋頭走著，走過了永和殿，走過了禦花園，走過了鳳棲殿……
在屋簷廊柱的暗影中穿繞而行，突然一個人擋在了歐陽晗的身前。
“讓開。”歐陽晗淡漠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段慕塵低頭抿著嘴，沒有話。
“請你讓開，少將軍。”歐陽晗輕輕地笑了起來，心底有些許的刺痛，他將“少將軍”三個字咬的很重。果然如他所願，歐陽晗看到了段慕塵有了片刻的僵硬。
“不要衝動，晗。”
歐陽晗本來臉色難看，聽到段慕塵反倒神色緩和，輕歎一聲，“晗，哼，晗，我是麼？我是誰啊。我甚至可能都不姓歐陽！”
段慕塵原以為歐陽晗隻是不想娶孟漣衣為妻，又不敢抗旨，再加上今日遇刺才會整個人心緒不寧，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回事。而歐陽晗竟然這麼，就足以證明這件事絕不簡單。
“晗，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這麼？”
歐陽晗此刻整個心裏都是亂糟糟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其實自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直覺告訴他，段慕塵一定知道這件事的，雖不確定他知道前因，但他一定知道後果。甚至，除了他，整個段家都知道。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自己是個私生子，心裏有些自卑。以前你是少將軍，我是少王爺，我們指定會成為好朋友，可以後……”
“我們永遠都是！”雖然歐陽晗並沒有完他要的話，段慕塵也能猜出幾分。從歐陽晗眉宇間，段慕塵也能讀出來他的心事絕對不是他嘴上的那麼簡單。對此，段慕塵也不敢細問，生怕取得相反的效果，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
“我們是朋友，對，我們永遠就隻是朋友而已了。”歐陽晗這話時近乎蚊鳴，像是在跟段慕塵話，也像是在跟她自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