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淩猛地側頭看向他的父皇,如此偏心的父皇,與父皇眼光一觸,上官淩隻覺得他眼內鋒芒刺人,心生畏懼,立即又低下了頭。
“朕再問你一遍,當初你是不是覺得蝶舞跟死去的宸妃很像,所以你才故意讓朕看到她的畫像,並借此打擊你六弟賓彥?”剛剛有一瞬間,他也想要放過這個問題,可是……直覺告訴他,如果這一次不問,很有可能他再也沒有機會問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讓老大和老三離開了,看在他們死去的母親的份上,他願意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相信他的彥兒也會對這兩個不爭氣的哥哥既往不咎。
上官淩身軀劇震,不能置信地瞪著他的父皇,為什麼他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問題,半晌後,上官淩近乎自言自語地問:“父皇,如果兒臣是您會怪罪兒臣麼?”
皇帝微笑著:“不會。至少你讓朕又重新見到了朕的愛妃,同時你也讓朕明白了,彥兒是多麼孝順的一個孩子。”
上官淩忙跪下磕頭,人卻依舊有點怔怔,原來自己廢了如此大的力氣,到頭來卻隻是為上官賓彥做了嫁衣。怪不得他們都父皇在這裏考慮誰做太子的事,看來上官賓彥成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皇帝從年初就身子就開始變得越虛弱,如今站得時間有點久,已經力盡,回身向龍榻那邊行去,腳步虛浮,上官淩忙站起,扶著父皇坐回榻上。
皇帝:“你去牢把老三接出來吧,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太……咳咳……好好照顧他吧!”
上官淩有些不敢麵對皇帝的目光,他從來沒有從父親的嘴裏聽到過一絲一毫對他們兄弟的關心,這是第一次他跟自己照顧好弟弟,而不是看住他。恐怕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朕知道,以前的時候朕對你們的關心太少了。所以朕一直都包容你們,咳咳……老三帶兵闖入承明殿的事情,還有你故意讓朕看到宸妃……咳咳……”皇帝冷笑一下,道,“應該是蝶舞,朕也不怪你,你們以後好好待在江州,隻要……隻要你們不惹事,朕就讓賓彥保證……不動你們……咳咳……”
上官淩急急想話,皇帝做了個手勢,讓他不必多,“朕的身體朕心裏有數,那點東西對朕根本也就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你回去吧,去把老三放出來,帶著他離開這個地方,像你們以前在朕麵前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活著吧!”
上官淩磕頭,連著磕了三個,卻仍然未起來,僵跪了一會兒,又“咚咚”地連磕了三個頭,一個比一個重,到最後好似要磕出血來。他的舉動讓殿裏的眾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皇帝卻沒有讓人阻止他,隻微笑著:“把你的這份心留給江州的百姓,好好對待他們和老三。”完,他歪靠在了榻上,閉上了眼睛,揮了揮手讓他走。
上官淩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忽有些遲疑,猶豫了一瞬,終是不甘心,一咬牙,反身回去又跪下,“父皇,兒臣有一事想向您請教。”
“你。”皇帝隻淡淡道,卻依舊禁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