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回到攝影棚,大聲宣布:“現在開始,煩塵的戲份,任天和姚倩各拍一份!”
大家頓時神色各異。任天蒼白的臉和姚倩的喜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樣?心不心疼?”黑子得意地調侃阿諾。阿諾勾了勾嘴角道:“隻要他做出副總喜歡的選擇,不管表演得好不好,角色都是他的,反之這個角色注定與他無緣。既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又何必心疼?”
“雖然是這樣,但是他現在一定飽受心靈的折磨。演技沒有獲得導演認同,好不容易獲得角色之後,又出現新的競爭者。大概不僅焦躁而且信心消退了吧。”
阿諾聞言默默地看著不遠處和孔子西低聲說笑的任天。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要笑哦!”孔子西輕柔地笑道:“不要讓人看扁了。姚倩不足為懼,隻是那個導演……”似乎在掙紮什麼。她靜靜地觀察導演,猜測導演是不是也是副總的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任天機械地笑著,越是這樣越是美得讓人心疼。他沒有聽清楚孔子西後麵的話,隻覺得心被什麼揪緊,難堪得令人窒息。
“對了,可以去問問阿信,他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孔子西想到主意,忍不住嘴角上揚。她旋身到任天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認真道:“你先認真拍攝,我去找阿信。相信我,你的表演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話最後定下的一定是你。你看,我預言你能得到角色,你真的得到角色了。現在我預言你絕對不會被姚倩換下,你就絕對是No.1!”
孔子西的話一直有著鎮定人心的作用,任天僵硬的嘴角漸漸柔軟,結果立刻被她一凶,道:“繼續笑,在我回來之前都不許停!”
任天“撲哧”一笑,輕聲道:“好。”
他靜靜看著孔子西優雅離去的背影,淡淡地笑。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嘴角才慢慢耷下來,長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密的陰影。
突然,一隻纖細的手從他背後伸向前,準確無誤地捏起他的下巴,柔意包裹的女聲在他耳畔幽幽地響起:“任天,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不僅沒有安慰價值連實際威脅的價值也沒有?”
任天先是一僵,隨後訕訕地笑。
她空閑的手慢條斯理地將滑下的頭發別好,然後對任天微微一笑,手下驟然施力。任天痛得眼淚狂飆,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心中萬分後悔小覷了阿西女王的聖旨。
“知錯了?”她目光憐憫道。
合不攏嘴的任天艱難點頭。
她這才放手,任天白皙的下巴留下一枚紅到發紫的指痕,在空氣中散發著陰炙的氣息。
遠遠的,阿諾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晴不定。倒是黑子目瞪口呆地發表感言:“我看錯了對吧?那是化妝效果對吧?這手速打網遊絕對完爆PK榜榜首!”而後又竊笑地拱拱阿諾,猥瑣道:“這下心疼了吧,心靈上的折磨可以當做看不到,肉體上的折磨是不是很礙眼啊?”
“女人真可怕。”阿諾說完轉身就走,留下神色莫測的黑子一個人猥瑣地沉思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孔子西定定地看著任天半晌,看得他自慚形穢,努力想縮小存在感的時候,突然轉身打開自己的化妝箱,抿著嘴,細致溫柔地幫他上妝,下巴上的痕跡慢慢變淡消失。
任天還在怔愣之間,手裏突然一暖,見又是一罐熱飲。抬頭孔子西已經挎著化妝箱走遠了。
他不禁捏緊飲料罐,貪婪地汲取外溢的溫暖。
孔子西一走出攝影棚立刻撥打阿信的號碼,卻提示已關機。她立刻為難了,阿信這個時候好像在輔助拍攝一個小明星的寫真集,如果直接跑去找阿信似乎太突兀了,怎麼辦呢?
這時候,一個外賣派送員跑過她麵前……
“外賣到了,請簽收!”
“阿信,麻煩幫我拿一下。”
“好。”
阿信興衝衝地跑出來,對著派送員結結巴巴道:“給我吧,有筆嗎?”
派送員突然抬頭對他微微一笑,那恬淡的眉眼,微彎的嘴角,不是孔子西是誰?“跟我出來一下。”她說完轉身尋了一個角落,阿信連忙跟上去。
“怎麼了?阿西。”阿信笑眯眯道,同時還自以為隱蔽地掏手機偷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