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幾十米就到了孔子西的目的地——一個門匾半掉、蜘蛛網橫布、門一推就倒地的七十年代古屋。
小東在評估這棟違章建築的牢固性的時候,孔子西已經衝進去,興奮地大喊:“涼伯,是我!小夫子!你在哪裏啊?”
“吵什麼吵!好不容易把你們趕走怎麼又回來了?我一把年紀了受不了折騰。”隨著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一個身穿白色練功服的鶴發童顏的老人慢騰騰地踱出來。半搭著眼皮瞅了一眼孔子西,點點頭:“變漂亮了,就是還焦躁得很。”
孔子西一見到老人,眼裏立刻閃出奪目的光芒,衝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各種撒嬌各種蹭,“涼伯,我好想你啊,看到你還這麼健康我好開心!”
涼伯佯怒地推開她,“去去去,一來就咒我生病,告訴你多少遍了,習武之人要有習武之人的氣質,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比爛泥還黏糊!”
“討厭啦涼伯,這裏又沒有別人。”她撅起嘴撒嬌說。
小東聞言皺起眉頭,但很識時務地沒有出聲,在兩個習武之人麵前他沒有任何發言權。同時忍不住想到小說裏都說高人要麼閑雲野鶴,要麼小隱於世,難道今天真被他碰上了?
涼伯早就看到小東了,小聲問道:“那個是你男朋友?”
“怎麼可能?我對小屁孩沒興趣,這是鄰居家的孩子,特別仰慕中國功夫,我就把他帶來了。您看看他,四肢勻稱、骨骼驚奇,肯定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小東。
涼伯倒真的認真打量起小東,點點頭,道:“瘦是瘦了點,但是身材馬馬虎虎,行,我收下他了。”然後睨了一眼孔子西,她連忙道:“雖然我們練武之人不應該沾染銅臭,但是抵不過他對師傅拳拳的尊敬愛戴,他自願孝敬您一千塊。”
涼伯滿意地點頭,“好久沒動彈骨頭都要生鏽了,小夫子走起,陪我去練一場!”“是!”
一片大約三十平米的空地上,一老一少兩人相對而立。涼伯一身雪白的練功服,孔子西一身烏黑的運動服,活脫脫一對黑白雙煞。
孔子西馬尾高束,氣場驟起,一雙明亮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涼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為什麼不讓我穿白的?”
“我不想你糟蹋白色這個神聖的顏色。”涼伯的目光穿過她望著遠處的山巒,悵然道。
“其實你就是覺得我穿白色太好看,就像白衣飄飄的仙子一樣,擔心下不了手對不對?”
“兩年不見,你越來越自戀了。”
“彼此彼此,我怎麼可能會告訴別人你不僅天天換不同香味的香水噴衣服還用玫瑰花瓣洗澡?”
“這是我的養顏秘方,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
……
小東默默地看著他們的唇槍舌戰,無聊地打了個嗬欠,高人神馬的果然都是浮雲。
突然,孔子西一聲暴喝,身子高高躍起,飛起一腳,夾雜著破空之聲狠狠踢向涼伯。“我說過了,我沒有到一百斤!”
涼伯側身,小臂豎起擋住她的攻勢,“我對人體的研究比你對化妝品的研究深得多,看你的長度寬度凹凸度就知道你有幾斤幾兩,一百零一斤三兩。啪!”兩人的腿狠狠撞在一起。
孔子西速度越來越快,且招招狠辣,手起腿落間全是“嘭”的巨響。相比而言,涼伯不急不緩,姿態雍容,舉手投足間充滿神仙式的瀟灑自在。
十分鍾過去,孔子西逐漸體力不支,速度漸緩,一張俏臉蒼白得令人憐惜,肢體動作卻狠厲得讓人卻步。
又過了十分鍾,孔子西再沒有攻擊的力度,剩餘的能量堪堪防禦。這時候涼伯卻突然發起狠來,一招一式比起之前孔子西不知道狠了多少倍,孔子西眼看自己體力要耗光了,急忙大喊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認輸!”
涼伯嘿嘿一笑,將已經毫無反手之力的她一腳踹上空中,完完全全的懸空,高過涼伯的腦袋後飛速下跌然後再被踢起來。就這樣,涼伯就像是踢毽子一樣踢孔子西,那一腳腳的力道從那“嘭嘭”的巨響就可以想象出其多麼可觀。孔子西咬緊牙關,除了不自主的悶哼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