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晚上。
孔子西結束了一天的折磨,終於能安穩入睡。迷迷糊糊中,感覺身上沉沉的,而且好像被什麼束縛住了。
她睜開眼,柔和的月光靜靜灑在她身上,無風,連窗簾都沒有波動。束縛感還在,並不是做夢。她微微偏過頭,被放大的俊臉嚇到了。眼角斜挑,漂亮的桃花眼裏破碎的星光浮浮沉沉,這雙眼仿佛穿透了宇宙,神秘莫測,卻在這一刻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張張嘴,好半天才找回嗓音,“某、人……”
容易滿意地彎起嘴角,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柔軟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他輕輕撫摸她蒼白的臉頰,眼裏閃過憐惜,低聲道:“餓壞了吧?”
一個麵包被放進孔子西手裏,還帶著溫熱的麵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久未見正常食物的她眼睛都直了,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裏。她吃得太急噎住了,一杯牛奶適時遞到她麵前,她連忙大口灌下去,待牛奶帶著麵包下肚,她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
“……謝謝。”她因剛剛太過不淑女的行為而麵色微澀,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容易抬起她的下顎,桃花眼裏蕩漾著熟悉的笑意,“你想我嗎?”
她下意識地點頭,很快又搖頭,故作惱怒道:“你能不能說點有營養的話?”
“嗬嗬!”他的胸腔因笑而起伏,斜倚在他身上的孔子西這才發現他們現在的動作太親密了,可她竟格外地依賴這種感覺,懶懶的不願意離開。抬手把玩他領口的紐扣,她隨意地問:“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知道恒星快不行了嗎?”
“那又怎麼樣?”他輕飄飄的語氣仿佛恒星不是他的,“恒星沒了,我還可以重新打造一個永恒之星。”
“永恒,之星……”她喃喃自語,猛地抬頭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他勾了勾嘴角,擁緊她,輕歎一口氣,“你說呢?”
孔子西麵色一緊,這個節骨眼她不想節外生枝,可是如果是某人的話,是他的話……她的心劇烈跳動,最後微微偏頭,轉移話題,“你那時突然就不見了,是被人領養走的嗎?”暗暗吐槽,領養他的人可真沒眼光。
“唔,可以這麼說,不過領養我的人是我的親爺爺。”
她一愣,隨即恭喜道:“那你真幸運。”
他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啊,雖然把我送進去的是我的親爸媽。”
“某人……”
他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事情比較複雜,好像是我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變得很醜,我爸媽嚇壞了,怕我影響到他們的繼承權,就把我送到孤兒院。後來他們發生空難,我爺爺就把我找回去了。”
孔子西的心噗噗直跳,既為了解到一點點某人的經曆而竊喜,又為他感到難過,便脫口而出:“死得真好。”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完全沒用大腦,不管再壞他們也是某人的父母。
果然就聽某人說:“死得不好!”“對不起,我……”“他們死得太早,害我不得不離開夫子美人。”他把下巴壓在她的腦袋上,委屈道:“我一直惦記著你,可是你完全把我忘了。”
“話不能這樣說,”她低下羞紅的臉蛋,結結巴巴地反駁,“你惦記的肯定是怎麼報複我,就算不是報複是……我那時候還小,根本沒有想太多!”
“哦?如果你那時候不小,你應該想什麼?”
孔子西被他的話逼得漲紅了臉,用力睜大眼睛以示不屑,再次轉移話題,“你怎麼進來的?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折磨死了,那個變態醫生!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神經病了。”
“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我是走進來的。”見她一副要吃了他的羞惱表情,他哈哈大笑,“至於第二個問題,我進來之前在他的辦公桌前看到了一份研究報告,題目是《精神病養成攻略》。”
……
孔子西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第二天天微亮她立刻驚醒過來,身旁空蕩蕩的,某人不在了。她臉色黯然下來,但很快拍拍臉蛋,自我鼓勁:孔子西你有點追求,做人要朝眼前看,再過兩天老二就來接你了,你必須打起精神!
今天仍有幾個人來看她,她一一微笑地和他們“交談”,忽然看到王玥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做記錄,眸色立刻冰冷下來。
王玥送走客人後進入孔子西的房間,微笑道:“今天精神很好,該吃飯了。”他拿出針筒,裏麵已經吸入透明的液體,他小心翼翼地打出空氣,然後將液體注射進她的身體。很快,她的身體綿軟下來。她閉上眼睛,努力壓下怒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八月十六,晚上。
她睡得很早,熟悉的束縛感傳來,她幾乎是第一時間睜開眼睛。果然,某人正半倚在她旁邊含笑看著她。見她醒來依舊將她抱到他的大腿上,今天帶來的是巧克力蛋糕和冰檸檬紅茶,還有香草冰淇淋。
她歡呼一聲,搶過冰淇淋開心地舔起來。粉嫩的舌尖靈巧地托起小塊冰淇淋,臉上是純淨自然的笑容,看得容易口幹舌燥,摟緊她的同時撇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