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陌路(1 / 2)

隻是那一刻,天河根本就動不了,他怎麼可以輕易地放開婉珂的手,他又怎麼可以教心愛的女子有一絲心疼?

“我知道我許是引火自戕,隻是今後若是行如陌路,我隻求此刻的一絲絲溫存,”婉珂閉著雙眼,口中念的話卻是叫天河落淚,“兒時的中元起我便尋找那個叫天河的人,隻是此刻他在我的身邊,卻不能相守。”

婉珂放開了天河,天河也轉過了身,看著那淚如梨花的女子。

“隻是我們就此離開,那麼晉王一族該怎麼辦?納蘭一族以及宮中的表姐該如何自處?”婉珂的聲音很輕,但是天河字字都已經烙於心上。

她說的沒錯,天河自以為周全萬分、臨陣而言卻失了分寸。若是與婉珂真的偷離宮中,那麼父母兄長、祖母以及她納蘭一家都會被治罪,連身處是非之外的蔡婕妤亦會被連累,這亦是天河最放不開的。

婉珂看到天河思索的神情,又言道:“天河,除了我家族你可曾聽過其他姓納蘭氏的?”

天河自是搖了搖頭,正常的百姓皆是以趙錢孫李為主、複姓亦是歐陽、上官、慕容等氏,而至於姓納蘭的,確實隻有戍守邊關的納蘭大將軍及其一族。“難道說……”

婉珂點了點頭,說道:“我族本非大演固有、而是中原之外的一支小族,後來便是歸順了大演。族中已傳數代、子嗣並不繁茂,若是因為我而讓納蘭族遭受滅頂之災,那今後中原將不會有納蘭一氏。【1】”

天河從來沒有想過婉珂身上背負著這樣的責任,她雖願與尋常女子一般尋一心愛男子廝守終身,卻背負著保衛族裏、甚至榮耀納蘭一族的重任。那天河又有何顏麵、有何資格獨自擁有婉珂一人呢?

天河看著婉珂落在雙頰的淚水,右手的拇指輕輕為她擦拭,一動真心言:“何以憂我心,唯有傾國淚。”

隻待得這一句話,婉珂才知曉天河的心平靜了下來。天河擁婉珂入懷,多麼希望此刻永恒,隻是時辰已不早,若再逗留、必是會對婉珂不利。

婉珂離開後,天河一人在廢苑踟躇了許久,心中已念,定要在宮中護得婉珂周全。

天河與楚靖、楚禎、楚翔宇等人行於宮中路上,走來的是皇帝與她的新寵靜嬪娘娘。

“臣侄給皇上請安、給靜嬪娘娘請安,”四位王爺皆是有禮地問安。

皇帝一一給婉珂介紹眼前的四位王爺,婉珂一一行後妃之禮,隻是待到天河時心中有些慌,仍是禮數周全。

“不打擾皇上與娘娘的雅興,”楚靖一言,四位王爺自是要離開了。

這一刻天河從婉珂的身邊走過,婉珂眼中的天河臉色未有一絲改動、連身上熟悉的味道亦是不變,變的隻是兩人的形同陌路。

“愛妃怎麼了,可曾與朕的幾位世子相識?”皇帝見婉珂的目光有點虛晃,便是問道。

婉珂搖了搖頭,說道:“臣妾皆是第一次見過幾位王爺,怎會有相識一說?”

皇帝點點頭,便是帶著婉珂繼續行遊禦花園。

“軒和王怎麼了?”楚禎看了一眼右邊的天河,低低地問了句。

天河拂袖一抹眼中擎的淚,淡笑一言:“許是風沙迷了眼睛,不礙事。”

楚禎自是沒有想太多,楚靖與楚翔宇更是沒有看見,僅僅隻有天河與婉珂心中的相對垂淚罷了。

而在另一邊,雲權帶著貼身的景泰卻在禦花園中碰到了嵐昭儀。昭儀盛情,叫得雲權獨自與其聊許,留得景泰與毓繡等人在側等候。

“王爺真是好周密的心思啊,幫皇後在皇上麵前安插了這樣一位美人,靜嬪聖寵隆殊、比得本宮與甄妃亦上一籌,本宮姐妹倆都已經幾日未見皇上了,”嵐昭儀拂動手中的蒲扇,隻是此時已入秋、天已不那麼悶熱了。

雲權微微一笑未有聲,說道:“本王也是見兩位娘娘協理六宮太過操勞,無心服侍皇上,才引薦得美人、為兩位娘娘分憂。”

嵐昭儀聽此話、又看雲權此臉,緊緊握住的右拳一絲無縫,卻仍以那樣的聲態說道:“本宮倒還好,隻是此事若是叫得甄妃知曉,難不保姐姐會在心裏麵將王爺罵上百八十遍了。”

“哦?如此而言,原來此事不止娘娘一人知曉,可不知娘娘是怎樣得知的?”雲權並未回答嵐昭儀的話,而是又問了一言。

“本宮是聽毓繡說的,毓繡是聽湘繡說的,而湘繡的意思是不是皇後的意思、湘繡的話會不會又同樣落入雲繡的耳中,本宮就無從可知了。”

雲權自是扶了下自己頭上的冠飾,淡然而言:“原是如此,即是皇後娘娘露出的消息,便是叫本王在昭儀娘娘麵前亦賣不得乖了;那本王還有什麼辦法,隻能心甘情願在皇後麵前做乖順的驍果王了。”

嵐昭儀聽了此話、不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說道:“本宮聽王爺這樣的口氣便是知道,王爺又有了妙計。皇後如此防著你我,王爺這贈美叫皇後掉以輕心之計算是大功告成,隻是不知本宮又能得到些什麼?僅是與靜嬪的爭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