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懿旨,皇帝自然不會違抗。
皇帝心還未決,此刻太後這一劑藥倒是恰到好處,將蓋璽之事延後了。皇帝急著去太後*宮中,作為親信的魏寒林自然不敢說什麼,隻好先退下去、再等待皇帝的吩咐。
皇帝出了宣室殿,蘇公公正在門口候著,帝知意便是坐著駕去往了長樂宮。太史尉見未有事發生,心也能初步定了一翻。
“兒臣給母後請安。”皇帝來到了長信殿,太後仍臥在床上、還沒有下床的打算。
太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一旁的芳芷姑姑端來了茶水。
“不知母後召兒臣來所為何意?兒臣在宣室殿還有政事要處理……”皇帝也不知太後召見的意思,是否與齊王一事相關。
太後卻問道:“恭王呢?是不是被皇帝藏起來了?”
“母後何處聽來的胡言,是誰在母後跟前嚼舌根?”皇帝對長信宮四下的人斥道。
皇帝一斥,本來還在做事的人紛紛低下了頭來,靜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別怪誰嚼舌根。哀家前兩日便是召恭王今日來說話,但從晨起等到了午後,天河這個孩子還是沒來;哀家知道天河有孝心、許是耽擱了,便是讓蘇公公去建始殿請人,沒想到還是撲了個空,宮裏麵也找不到,好好個大活人竟是不見了。”太後平心地說著,似是沒有帶上一絲怒氣,隻是安然地與皇帝說,“哀家問德妃,德妃說不知道;哀家又問皇後,皇後這個一宮之主竟然也不知。哀家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將皇帝召來問一問,是不是恭王做了什麼錯事,皇帝又一聲不吭地將這孩子趕出了宮?”
“母後說哪的話?天河最是機警聰慧,又立功無數,朕與母後一樣,疼還來不及、哪裏還會趕出宮去?”皇帝明白太後多少已經知道了一些事,隻是礙於皇帝的麵子,不想戳破這層紙罷了。
太後聽了點點頭,寬慰而笑,道:“那就好,天河與雲權都失去了父親,你就是他們的父親,愛子的道理是一樣的。母後也是怕你聽信了他人讒言,再冤枉了這兩個孩子。”
“兒臣謹遵母後之意。”
“說起了,鵬兒也是許久不來哀家這,聽說他前段日子得了大病,哀家也著芳芷前去探望,不知現在如何了?”太後又問道。
皇帝聽此,便是敬意而言:“稟母後,鵬兒身子恢複得半好,不日便會來向母後辭行。”
“辭行,所謂何意?”
皇帝看太後鎮定的模樣,果是早知曉了一切。皇帝便是說道:“齊王屢次上書,希望鵬兒能夠回歸封地,並願讓出一半兵力。”
太後想了想,又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件好事,省得皇帝終日憂心,齊王也算做對了一件事。鵬兒現在還是庶一品親王吧,皇帝不打算離宮前再晉一晉?”
“朕也打算晉鵬兒為從一品親王,齊王得虎子也算福氣。”
“嗯,哀家知祥雲辭世你很難過、從而遷怒六宮;隻是六宮之中好女子多的是,有德有賢的女子也不乏,雨露均沾,後*宮才能祥和、皇家子嗣才能得以繁茂,知道了嗎?”這些大道理皇帝不是不知道,也隻有從太後的嘴中說出來,皇帝才會聽一聽。
“兒臣明白。”
“好了,你還有政事要忙,哀家就不耽擱你了。”太後示意蘇公公,她要休息了。
“母後安生歇著,兒臣告退。”皇帝拜謁,告離了長信殿。
皇帝出了長樂宮,也不想追究這件事是如何傳到太後耳中的,一來沒了必要、二來太後也為他做了決定。大演江山的安定固然重要,但太後終究是舍不得天河與楚鵬的性命;那他又何嚐不是,楚淩因他而死,冥冥中他已將天河當作是自己的兒子,若不是齊王有反心,他如何會置天河於險境?
如此,皇帝便是旨意一封,讓人送到了齊王所在之處。楚鵬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健,待三日後便會用王駕送楚鵬去往封地。
這三日,宮裏麵靜得不得了,也不知是不是因天河不在的原因,宸妃順王都沒有功夫與皇後暗鬥,都在等著外麵傳來的消息。
三日後,楚鵬穿著親王裝從宣明殿中款款走出,儼然一副煥然新生的模樣。他從不計較宮中人的目光與看法,從前如此、現在更是一樣;他知曉自己不欲留在宮中,從前如此、今後更是一樣。很快,玉長石便是前來宣讀晉楚鵬為從一品親王的旨意,宮中之人不明動向,他卻是知道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奴才恭喜趙王了。”玉長石將旨意交到了楚鵬的手中,楚鵬便讓阿恒打賞了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