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紛紛起身,踏出一步,竟然極度默契地包圍住了龐驚。
氣氛劍拔弩張,好像下一刻整個聖門的大殿就要被腥風血雨所淹沒!
“龐驚,不要以為這麼多年就你一個人進步了。”
“你即便再厲害,當年還不是和我等一樣,落敗於那宮久之手,有什麼好得意的。”
龐驚冷哼一聲,也不回話,右手一把握住背後的樸刀刀柄。
刀出一寸。
其上綻放出難以想象的殺機和光華。
這一刀浮現出無限的可能。
那六名精英弟子忽的臉色蒼白,在這刀身之上,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失敗。
看到了自己無論如何掙紮,如何的使盡渾身解數,也免不了一敗的情景。
他們已經膽寒了。
所以竟然連武器都不拔,就紛紛轉身,向高坐正殿輔座的執事長老告別,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
這龐驚不止達到了真元境大圓滿,更是跨入了難以想象的境界。
王老子靜靜看著虎背熊腰的少年,聲音裏帶著讚許:“龐驚,你很不錯,你不僅達到了真元境大圓滿,甚至明悟了壓製境界的道理,明白厚積薄發,很不錯,真的很不錯。”
三個“很不錯”,表現了執事長老對於這少年的高度認可。
聖門大殿轉眼空空蕩蕩,隻剩下此兩人。
龐驚問:“他怎麼樣了?”
王老子自然知道龐驚問的“他”是誰,但隻是搖搖頭,隨後看了一眼身側的聖門正殿主座。
這個位置隻有聖子和門主可坐。
鷹鉤鼻老者道:“三個月後,此座怕是要給你了。”
他如此,顯然是極其不看好去雲心閣的夏極。
龐驚神色如冰:“他是我一世的宿敵,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他為目標才能成長至今,三個月後,無論他如何,我都會與他一戰。”
一邊著,他一邊從懷裏掏出巴掌大的紅玉匣子。
右手一甩,那紅玉匣子竟然勻速飛到了執事長老手冊的茶幾上,就如同他親自走過去,再緩緩放下一般。
對於內力的掌控,竟也是臻至化境。
“這是什麼東西?”
“明玉丹。”
“生死人肉白骨,驅逐邪物的明玉丹?這丹藥在地下市場,一枚可是要賣到萬兩白銀,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煩請長老送予聖子,並且不要告訴他是某所贈。”
王老子眼中露出異色:“龐驚,你這是為何?”
虎背熊腰的少年露出沉思之色:“我希望他能功力恢複,然後與我一戰,我求的是敗他,而不是擊敗一個功力盡失的他。
如果贈丹之事被他知道,他即便恢複了功力,與我相鬥,也一定會留手,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王老子奇道:“你如何確定他能恢複功力?”
龐驚露出了笑容:“就憑他是我的宿敵。”
這虎背熊腰的少年露出了笑容,他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所以,他對當年正麵擊敗了他的聖子抱有同樣的信心。
他會在聖門的雲心閣外,枯葉亭中等三個月。
也養刀三月。
三月之後,他要擊敗曾經的聖子,然後取而代之!
但假若聖子不曾恢複,甚至表現丟人。
那麼,他會親手殺了他。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宿敵變成一個凡人,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宿敵露出弱者一般的卑微。
如果他自己淪落到這般,也會自我了斷。
生就當璀璨萬分,苟且偷生與我輩無緣!
爐鼎沒精打采地挎著竹籃送飯。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了希望,就想著等到聖子功力恢複了,就會奪走自己的紅丸,然後他玩夠了,再斬斷情絲,對自己無情無義。
而自己已經沒錢了,雇傭那該死的紅粉仙子,已經花費了自己三千兩白銀,這幾乎是把身上寶物都賣了,又悄悄問曾經的好友借了些,才湊起來的錢。
這條路走得很漫長。
忽的,她側過頭,她好奇的發現一直空著的亭子裏,竟坐著一個體態健壯如熊的少年。
亭子距離山頂火山湖有著百丈距離,上書“枯葉”二字。
少年麵容陌生,似在閉目養神,而雲心閣外值守的聖門弟子似乎對著少年很尊敬,偶然投去的目光裏,都帶著不加掩飾的敬佩之色,好像在“師兄好牛逼啊”。
寧夢真轉回好奇的目光,上了舟,竹竿撐開碧水,湖麵顯出一絲白線的軌跡,而漸去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