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裏逃生(1 / 3)

女人的哭泣,男人的安慰,老人的歎息,小孩的打鬧,各種聲音混雜在我的耳畔邊,嗡嗡作響。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在一間逼仄的黃泥房裏,桌頭亮燃著煤油燈,飄飄忽忽,或許是深秋的緣故,房間有些陰涼,我撐起身體坐起來,摸了摸胸口發現黃金秘器還在身上,腦袋刺痛無比,甚至有些暈眩,身上倒是幹幹淨淨。

我掀開蓋在腿上的被窩,穿好衣服從房間走了出去,繞過豬圈,發現葉有為和李青蕤小隊的人都在外頭,和幾個村裏的大漢在酒宴上喝酒。原來我睡得房子村長招待客人用的,正好在地堂的祖屋邊上,此時這裏圍了三四十桌酒席,小孩和大人都是歡聲笑語,再也沒有我們剛進村時死氣沉沉的樣子,倒是長者桌有幾個女人哭成淚人似得,眼睛紅成桃子。

“任老弟,這邊坐!”葉有為見我顫顫巍巍地扶著牆走過來,連忙站起來對我擺手,還用開水燙了碗筷給我夾菜,好像在自己家似的。

除了頭一桌連哭帶鬧以外,其他酒席的村民臉帶笑容,敬酒罰酒,猜拳作梗好不熱鬧,我耳鳴得厲害,有些迷糊便問:“葉老哥,怎麼回事,村裏死人了還這麼開心?”

葉有為跟村民碰了碗,喝了口酒道:“村長說,鬼城五年一開,以活人貢之,現在事情過去了,五年內那些個冤鬼沒法再出來害人,即便出來了,等一天亮,陽氣正茂,也就散了,不會死人。你說能安安穩穩的過五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們怎麼不開心。”

葉有為話語未完,一輛驢車從村東口往祖屋地堂趕,上麵兩個老人一邊走一邊撒紙錢,唱喪歌,我側頭瞧,發現驢車上有團油紙包裹的東西,上麵血跡斑斑,撒了些五彩雜糧,從油紙滲透出的血液位置來看,亦然是一顆死人腦袋。

“我的女兒啊!”坐在長老圍上的哭泣的女兒和她丈夫手裏的碗掉落地上粉碎,兩人連滾帶爬靠近驢車,衣服都蹭破了,哭聲撕心裂肺,慘絕人寰。

打鬧的小孩也不躁了,三四十桌酒席上海飲的男女都停下杯盞,自覺地裝滿了一杯子酒撒在地上,嘴裏大喊:“魂不歸來,路上珍重,大恩大德,來世犬馬再報。”

登時,懸掛在祖屋飛燕雨簷上的兩串滾地紅鞭炮劈啪作響,濃煙滾滾,蓋過了女人的哭聲。

“哎,好女人,為了村子自願當貢品給冤鬼吸,有福之人橋上過,奈何橋安走遭,走好!”葉有為也斟滿了一碗白酒,和村民一樣撒在地上,濺起粉塵炮屑,扶搖不定。

這段插曲沒有持續太久,長者送哭喪的女人到祖屋裏,幾個姑嬸進去安慰,外麵的酒席又火熱起來。

“任參,好些沒?。”庫納勒走到我身後鎖著我的脖子,笑著說道:“你可都睡一天了。”

我見他們一個個精神飽滿,除了胡堂風手臂捆著繃帶以外,身上皆沒有太大創疤,大都是些刮傷劃傷,隻有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萎靡,蠟黃臉色,筷子都抓不穩。楞嚴經的副作用實在太大,畢竟我也隻是照和尚念經,沒有修過禪意,也沒有積德行善,冒著風險掐指念經,得虧沒有太大的反噬作用。

我扒了口白米飯,夾塊油膩的黃燜豬蹄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說道:“沒事,再休息會就好了,庫納勒,村民知不知道我們帶著槍?還有我們的車怎麼樣?”

庫納勒聽後,竟然走到我旁邊,把葉有為腰跨上的手槍抽了出來,大大咧咧的放在桌麵上讓村民看。我還來不及阻止,想要把手槍藏起來,可情況和我想的不一樣,周遭吃飯喝酒的村民非但不曾害怕,還拍手叫好,個個都想拿過手上把玩。

庫納勒給我倒了杯熱茶,小聲的在我旁邊說道:“我們開車剛到村尾你就暈了過去,車上的粘稠東西和滿車廂的子彈殼都來不及收拾,葉有為反應快,他跟村長說我們是緝毒公安,不小心闖了進去殺死不少冤鬼,村民也見過活死人,就信了,還感激我們。你放心,車子的問題不大,鋼板結實沒被射穿,倒是有幾塊玻璃空著,已經給熟人電話,等到了緬甸修車,倒是子彈基本打光了。”

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老胡怎麼看我的臉色怎麼不太好?”我無意中發現胡堂風偶爾捂著手臂神色奇怪的看著我,臉色忽青忽白,不似傷口疼痛,倒像是我欠他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