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印度新德裏,我們兩輛越野車停在康諾特廣場路邊,庫納勒作為臨時導遊帶領我們到處轉悠,買了些食物後,慢步走到圓形廣場中央的小公園休憩。我見一路上葉有為連續打電話給顧五嶽,一直沒人接聽,到了下午顧五嶽才給回複信息,說十分鍾後到德裏紅堡集合,有個叫做藍健康的湖北人在那頭等我們。
初見藍健康的時候,在我眼裏他隻是一個平凡不過的男人。
戴著全框眼鏡,斯斯文文,手提黑色公文包,舉動恭謙,右手食指中指沒了一截,我以為他是顧五嶽派來給我們接風洗塵,招待我們的,後來才知道他是我們科學小隊的地質勘測學家,很有些本領。
藍健康對車也很有研究,他上車之後一直左觀右瞧,顯得很是興奮,他說讓我們到德裏紅堡附近的新德裏香格裏拉愛神酒店,今晚就住那裏。我問他其他隊員是不是也在酒店裏住下,他說其他人早兩天已經到了新德裏,見我們還沒來,已經出發去哈奴曼神廟附近租了房,正在做研究留下他接待。
顧五嶽果然沒有虧待我們,等到了愛神酒店之後,我們才發現這裏是新德裏最受歡迎的五星級酒店,婉約人文服務和建築風格讓身體麻木的我們仿佛來到沙漠中的綠洲。藍健康早已提前幫我們預約了房間,每個人都是獨間,享配獨有的麵臨風景和久違的浴室。
我匆忙洗了個澡,換上舒適柔軟的衣服。
沒過多久,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以為是二叔或者莫高山來電,拿過手機瞧屏幕發現是葉有為的寶貝女兒葉依給我電話,我腦海中浮現出纖細而優美的女孩身影,嘴角不由含笑接了。
“是我。”我禮貌的說道。
“任參,我爸爸還好嗎?”葉依的語氣有些哽咽,似乎剛哭過。
我心裏隱約猜到些事,不然葉依不會借我嘴問葉有為事情,我示意葉依安心,說道:“葉老哥沒事,我們已經安全到新德裏了,你放心吧。”
電話那頭略作停頓,我的耳朵貼著發燙的手機,正要換一邊,葉依竟放聲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地說道:“任參,你跟我說實話,蓮漪姨媽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是露陷了。葉依親自給我電話詢問,看來心裏也有底,我隻能把事情的經過說得盡量風輕雲淡。聽著葉依在電話那頭哭泣,我卯足了勁哄,比和女鬼王較勁還累,終於等葉依哭累了睡過去,我也正想關燈好好睡上一覺。
隻是還不等我休息,門鈴應聲響起。
葉有為和李青蕤小隊的人站在我房間門外,手裏各拿著好酒,在我眼前晃悠,藍健康正好從走廊過來,也拿著酒。我們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男人還是有許多共同點,就是藍健康笑得有些牽強。
我把他們請到房間裏的陽台坐,從酒櫃拿出冰塊和玻璃杯給他們,大夥聽著DVD播放機看窗外新德裏的夜晚,車水馬龍,火樹銀花,心裏不由感慨萬分。藍健康的臉色可不太好,他拿起還有半瓶的威士忌往嘴裏灌,喝水一樣,我們這段時間也累得夠嗆,陪他喝酒,海飲如濤。我們以為他是本家發生些事情心情不妥當,可喝完後他拿出手機放在桌中間,上麵自動瀏覽著幾張照片。
“抱歉,心情不好耽誤了急事,剛才我接到電話,吳玲他們一行人【顧五嶽聘請的科學勘測隊伍】遭到襲擊,誌海被打骨折,錢勇手臂脫臼,他們每人都遭了對方一巴掌,現在還在醫院病房待著,你們看,就是這些人幹的。”藍健康咬牙切齒地指著照片說道,照片上大部分是隊員的身體創傷情況,還有幾張印度軍人的照片。
庫納勒把酒放下,拿起手機觀瞧,他皺起眉頭說:“看照片的貝雷帽和軍勳,都是本地正規軍人,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到軍方了?”
藍健康不勝酒力,僅幾口臉色就朱紅泛黑,他喘著粗氣說道:“吳玲他們是以遊客的身份到哈奴曼神廟,身上連勘測儀器都沒帶,和普通遊客一樣該走哪裏走哪裏,可這些軍人不由分說就抓他們,還讓他們馬上回國,誌海和軍人發生爭執,打了起來,誌海他們都是搞知識的,哪裏能打得過軍人,被打慘了,最恨是這個貝雷帽手臂上紋有鋸子的家夥,最後還給了吳玲他們每人一巴掌!”
李青蕤和我對視一眼,心有神會的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回便把喝醉酒的藍健康勸回房去,我們幾個闖過死關的小隊圍在桌子邊。
平日裏極少言語的肖耬四指敲打著玻璃桌,他遲疑說道:“李隊長,這幫人的所作所為不像軍人,後麵駕馭的人也是私人配備,會不會是印度本地傭兵隊假扮?雖說印度政府也資助地方傭兵和科學家進行尋寶,可畢竟是大國政府,要是派出過多的力量幹擾,指不定其他國家政府也會發現進行阻撓,想來不會這麼囂張明顯,還敢動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