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形勢不容樂觀,雖然李青蕤的隊伍裏隻有他和肖耬兩個持有手槍的火力手,但李青蕤的能力是無可置疑的,而且另外幾個土著熟悉地形的情況下,竟然也被俘虜了,可想而知敵人的厲害。當然,俘虜隻是我們往好處想的結果,更多跡象表明,如果我們不能馬上營救他們,在下一刻某個未知的地方,我們找到的很可能是十幾具屍體。
好消息是,李青蕤電話那頭明確說明,泰米爾人抓拿他們是為了以儆效尤,殺雞給猴看,以血腥的手段勸退其他國家的集團隊伍的意圖。而為了更好的達到泰米爾人想要的結果,我想並不願意和外來人員分享斯裏蘭卡高地區的泰米爾人很可能會找一個顯眼的地方,大張旗鼓準備,再將李青蕤等人送去見閻王爺。
我們估計還有一段準備的時間,隻是我們的人手實在太過於缺乏。
隊伍裏頭,有我和葉有為兩個老搭檔,肖恩和胡堂風兩個如今隻能使用手槍的重步兵,一個會使用劣質長矛的斯裏蘭卡本地土著,一個斯斯文文的研究人員鄺誌海,以及我們如今最大的累贅,仍處於重傷狀況之中的斷臂人藍健康。
最重要的是,我們並不知道泰米爾人的人數有多少。十幾個?幾十人?抑或上百人?我看著水下晃晃蕩蕩的砍刀和手槍,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
不過大夥可以肯定的是,李青蕤對大夥都有恩,他孤身持刀阻止母獵豹的壯舉,對鐵血錚錚,從軍營裏出來的漢子來說,無疑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好兄弟。別說虎穴,龍潭也要闖一闖。
“任參,我們這去救李隊長,藍健康咋辦?”鄺誌海把水裏的漂浮物緩緩推開,他回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呼吸均勻的藍健康,遲疑地問道:“到時候說不定跑的跑,潛的潛,藍健康未必受得了啊?”
因為鄺誌海自告奮勇的和我們闖過淤泥流區域,胡堂風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在孤島上有說有笑。因此胡堂風也沒發怒,而是把沉睡的藍健康稍微往上托了些位置,語氣隨意,“難不成還把他丟到湖裏頭淹死。我們隻能見機行事,到時候有島嶼給藍健康騰個位置,我們就把他放在那,沒有就隻能跟我們走一遭,沒什麼好想的。”
胡堂風一根筋的思考路子把事情變得簡單許多。不過確實如此,我們還不清楚李青蕤被抓到哪裏,因而隻能返回原地,跟著他們的路徑找到隊員們被俘虜的位置,再尋找其他法子把他們救出來。
隻是我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藍健康雖然做了幾件比較英勇的事情,但也不至於被胡堂風如此高看吧?
湖水清涼,清澈見底,食人鯧偶爾從我身邊遊過,合攏著利齒,悠閑自得。我見胡堂風從頭到尾堅持要把藍健康背在自己身後,想了想,語氣委婉地說道:“老胡,你以前就認識藍健康了?”
“沒有,新德裏是第一次見麵。”胡堂風看著我,他疑惑地皺眉頭說道。
“老胡,你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藍健康為人是不錯,但我看你好像挺高看他的啊?”我捧起一把清涼的湖水拍在脖頸上,語氣似乎不經意的問道。
胡堂風聽了我的話,沉默了許久。在晨曦照耀下,我見他的眼睛逐漸泛紅,國字臉上布滿了悲傷。
我似乎問了些不該說的話,不過既然已經出口,還是想聽聽在這段枯燥的路上胡堂風的故事。
“我是內蒙古人,從小和牛馬羊一起長大,很多年前我曾有個弟弟,我們的父母去世得早,兩個小崽子相依為命。後來我上了軍校,省吃儉用把他從大草原裏頭拉了出來,送到南方讀書。”胡堂風目光深遠,看著天際一線的方向,思緒飄忽至回憶的盡頭,“有一天我和兄弟們執行任務回到寢室,我們的參謀長早早地站在我的床邊等我。他的眼神很不好,我一想就知道出事了。參謀長跟我說,我的弟弟在見義勇為的時候被歹徒用刀捅死了。”
我沒想到胡堂風竟有如此沉重的過去。葉有為聽後,走到他旁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