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樓外的赤炎心事猶在,而樓內的司徒酒鬼卻在盡情豪飲。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如一頭餓鬼般,將擺在桌上的一壇子美酒通通灌進口中,飲的一幹二淨後,還舔了舔殘存在唇邊的酒液,閉上眼回味了一番。待睜開眼時,似乎感到意猶未盡,右手偷偷的朝著桌上的錢袋伸去。
可司徒酒鬼還沒從中取出銀兩,一隻並沒有什麼力量的手,已按在錢袋的口上。
他根本無需去看,也能憑此判斷出這隻手的主人是誰。當下也不敢貿然用力去奪,一聲長歎後,唯有選擇放棄,縮回自己的手時,低聲嘀咕道“你這小子,真是一個小氣鬼啊!要早知道,剛才大爺就一次買多點了。”
“可惜了啊!”
“那個,司徒酒鬼?”赤炎將錢袋收好,撥開桌上的酒碗後,坐在了司徒酒鬼的對麵,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你?”
“也不能這麼說。”司徒酒鬼打了一個酒嗝,仰頭說道“那天說了那麼多的‘廢話’後,我就想著總會有人過來找我的,無論是林家來尋仇,抑或是你們幾個小朋友過來找我。但坦白說,我比較希望,來的人是你。”
“為什麼?”赤炎疑惑,問道。
“沒有為什麼。”司徒酒鬼瞄了赤炎一眼,說道“隻是本大爺對你很感興趣而已。”
“.........”
赤炎無語,凝視司徒酒鬼片刻,突然問道“你可以幫我嗎?”
司徒酒鬼本掛在臉上的戲虐之色頓時散盡,甚至在逐漸的變成了凝重。他的右手上的食指與中指,開始不斷的敲擊桌麵,所發出來的聲音,與樓內熱鬧的觥籌交錯聲相合,似乎融為一體。
他沉吟了許久,卻驀地歎了一口氣,道“自從那天見到你之後,我想了很久。你全身的經脈都破碎的很徹底,就像是一個死人的經脈。所以,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可以治好你的身體。”
“但是。”
就在赤炎黯然低頭時,他卻話鋒一轉,大笑道“如果你肯請本大爺喝酒,大爺我倒也願意嚐試一下。”
.........
時間分秒流逝,而赤炎始終坐在對麵,看著司徒酒鬼一杯接著一杯的,甚感無聊。又瞄了一眼擺在麵前的那碗烈酒,聞著從中飄出的辛辣氣味,驀地想起前天‘飲酒’的滋味,心中更是一陣哆嗦,連碰也不想碰了。
不久後,司徒酒鬼將最後一壇子酒喝完,卻發現對麵還有一碗滿滿的。不由分說,伸手就將酒碗抓來,將杯中之物送到嘴邊一飲而盡後,才大呼過癮,道“痛快痛快!本大爺我,嗝!好久也沒喝的這麼痛快了!”
眼見司徒酒鬼終於滿足,赤炎無奈一笑,偷偷的摸了摸幹癟的錢袋,心中是一陣肉疼。
要知道,方大偉臨走前曾告訴他,闖蕩江湖時,無論是餓了渴了,還是想去客棧睡覺,需要這些白花花的‘銀兩’與商人們進行交易,堪稱生活的必需品!
可到手不過半天,已在這醉仙樓用了一半的量了。
“罷了!”赤炎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一件事情,抬頭問道“你喝夠了沒有?”
“哈哈!夠了夠了!”司徒酒鬼咧嘴一笑,答道。
“那你能告訴我了吧。”赤炎伸手指了指掛在司徒酒鬼腰間的酒葫蘆,問道“你的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麼酒,怎麼會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酒?”司徒酒鬼搖了搖頭,笑道“你倒是想錯了,我葫蘆裏的酒是最普通的酒。隻是,我在裏麵融進了一些血。”
“血?”
“對啊!”司徒酒鬼湊近赤炎,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這可是秘密啊!你可別告訴別人了。早些日子,我剛到渝州的時候,銀子就花光了,沒錢去吃飯。隻好跑到附近的一座山裏,去打幾隻野獸治治肚裏的饞蟲。”
“卻沒想到,那山裏的野獸居然都開拓了血根。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在飽餐一頓後,和一老頭打架後遺留下來的傷痛居然好了!”
“那老頭可不是常人!由他造成的傷勢自然也不尋常。可偏偏,吃了幾塊獸肉就恢複了!因此也引起我的注意,又跑去殺了幾隻,才發現它們的血液裏蘊含了恐怖的生機,幾乎能治百病,重生筋骨!”
“竟如此神奇!”赤炎目瞪口呆,而後急切問道“那地方在哪?”
司徒酒鬼輕咳了一聲,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小子,你還給我裝聾作啞?我都說了,是在渝州城附近的一座山裏,山裏還有開拓了血根的野獸,我這裏外來客不知道那山是什麼來曆,你總該知道了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赤炎攤了攤手,答道“我曾受過一次傷,被柳家小姐救回來後,除了自己名字外,什麼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