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倒下!”
赤炎的臉色異常蒼白,身軀更在不停晃動,將此刻的虛弱暴露無遺,可他的左手卻一直緊緊的攬著琉璃,沒有分開。可身受重創,氣血躁動,赤炎已無力施展風卷決,先是‘仙風雲體’解除,而後‘刃風壁’消散,最後風域也渙散。
數秒後,赤炎兩人已暴露在沙暴中,孤立無援!
風沙有靈,當赤炎兩人失去了最後的防護後,漫天沙土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化作風刀霜劍,疾馳奪命。
“來吧!”
赤炎大吼,聲音帶著瘋狂。他瞬息上前,將背後長劍拔出時,又掠出一道冷冽劍音。
即便黑袍化血衫,又何妨?直麵生死,那又何懼?
自從那天走出‘三見井’後,赤炎對生死已看的很淡。再怎麼說,他已是一個,曾經親眼看見,自己由生至死的全部過程的男人!
親眼目睹死亡,會害怕敬畏死亡,可從另一方麵來講,也會無畏死亡!
殺人不過頭點地,生死不過呼吸間。
枯寕曾說過,未來可以被現在改變,那麼自己也不一定會死在黑鎧男子手中。可那句話也提醒了赤炎,他.........也有可能,在遇見那男子前半路夭折。
可,即便自己要死,也絕對不會死在這裏,死在區區沙暴中!
他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還有很多沒履行的承諾!
它,還不配奪走自己的性命!
束手,隻能待斃。
唯有抗爭,才有一線生機!
手腕一抖時,長劍一蕩後,有劍鳴響徹,與其主人的怒吼相合,化作一股爭命之音,去爭赤炎的命,去爭長劍的命,也是在爭琉璃的命!
我命,該由我!我要保護的人,在我死亡之前,必當毫發無損!
體內的‘氣血之力’無法催動,可赤炎還擁一種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執念之力。
粘稠的力量,就在此時,於四肢百骸中來回湧動後,又在長劍鋒芒上凝繞不息。
倘若此刻,還有其他人在場,定會看到——在長劍劍槽裏,有一抹流光閃爍不定,而成百上千的深奧符文,隨著念力的纏繞,而陸陸續續的出現,令長劍誕生出塵之意。
可種種變化,赤炎雖也看到,可此時根本無暇理會。
鋪天蓋地的沙石轟擊毫不停歇,赤炎唯有緊咬牙關,強忍身體的劇痛,右手晃動間,已瞬息百劍,挽出了無數劍花後,一時之間劍影婆娑,遮天掩地,演變成無法逾越的界,將所有襲來的沙土化作煙塵。
一切似在向最好的方向前進。
可是,人終究有力窮之時,更何況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憑借著神秘而強大的‘執念之力’與妖界邪兵的堅不可摧,若赤炎是全盛狀態,自然能在短時間內護得自己與琉璃的安全。若赤炎修為磨骨,甚至還有一絲的機會,可以帶著琉璃逃離沙暴。
可,在赤炎拚命催動念力的同時,體內的傷勢越來越嚴重,本被執念之力掩蓋的虛弱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再次彌漫!
與此同時,沙暴卻沒有半分消弱,反而越加強烈。
對於這一點,赤炎並不意外。
除非是‘風’生命走到了盡頭,不然的話,它的力量隻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變強。
如今,想帶琉璃逃離沙暴,除了再次遵循風勢而動,等待它生命結束外,還有兩個辦法,其一就是防護自身,固定身形,讓沙暴自己離開。
但赤炎心知肚明,若是這樣做,沒等到沙暴離開,自己與琉璃早已化作無數碎肉了。
而第二種,說簡單,倒也簡單。說困難,也十分困難。
以力破力,施展出最強力的武技,將風核打破,強行擊殺隱藏其中的風靈。隻要風靈死亡,意誌就會消散,那沙暴就不複存在了。
可是,要想毀滅風核,擊殺風靈,施展出來的武技的瞬間爆發力必須要強!
那問題就來了,若赤炎還處於全盛狀態的話,尚可催動‘氣血之力’,施展出‘撕天’嚐試一番,可現在的他,已是風中殘燭,哪還有足夠的力量?
赤炎苦笑,不禁暗自腹誹,若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全力一搏,是生是死倒也幹脆,不必如此窩囊。如此想時,虛弱感已不甘寂寞,趁機蔓延!
赤炎右手褪力,劍勢驟然一緩,本攻守兼備的界,便出現了漏洞!
致命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