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死一般的沉寂,隻剩下李福齊腳掌磨地的聲音。
萬永坤想衝上去,被陳宇硬生生拽住了。
三人眼睜睜地看著李福齊旁若無人地走入祠堂,許久後,才聽到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哭聲:“大伯,大伯……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接著又是死一般的寂靜,隻能偶爾聽見低聲的啜泣。
陳宇心中一驚,他突然清喝道:“一亭,阻止他!”
李一亭如同被雷霆擊中,猛地反應過來,轉身飛奔進祠堂中,恰好看見李福齊拔起供桌上的短箭,往某個方向刺去。
時遲那時快,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李一亭已經來到李福齊身旁,他伸出右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短箭的箭簇,鮮血激射。
箭頭劃破了他的掌心,離李福齊的心髒卻盡在咫尺。
李福齊麵如死灰,李一亭卻滿臉猙獰。
“想死,那也要把話先清楚。”李一亭厲聲道。
“是我害死了大伯……你放手!”李福齊聲嘶力竭地道。
李一亭怒道:“自己尋死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就到法庭上,接受法律的製裁。”
“法律?!”李福齊終於轉頭望了他一眼,眼神極其複雜。
“什麼是法律?”李福齊淒厲地道,“這世上有法律嗎?你放手!”
李一亭恨恨地奪過短箭,“叮”地一聲擲於地上。
“閉上你的嘴。”他也感覺到一種脫力,“殺人償命,敢做就要敢當,不過這裏是祖祠,容不得你放肆。”
李福齊聞言,終於頹然地鬆開手,癱軟在地上。
萬永坤望了陳宇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陳宇沉聲道:“一亭,你看好他,我和永坤要去個地方,你千萬不要衝動,等我們回來再做打算。”
李一亭也坐了下來,就在李福齊的身旁。
“四哥,你放心吧,我是執法者,我會一直陪著他,直到把他送到警局為止,寸步不離。”
“好。”陳宇沒有多,他領著萬永坤急匆匆地離開了祖祠。
走出很遠後,萬永坤才忍不住問:“四哥,我們去哪?”
“別問那麼多。”陳宇淡淡地道。
他想了想,給劉紫辰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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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益望著深夜登門的不速之客,驚疑不定。
他認識陳宇,也知道是二哥李一亭的朋友,但看他們的表情,顯然來者不善,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歡迎還是怎樣。
李福益看上去就是個很憨厚的人,典型的農村莊稼漢,完全不像李起泗般深沉,他的表情全都寫在臉上,他又下意識地抬眼瞅了瞅站在陳宇身旁的劉紫辰。
“你們,有事嗎?”他最後還是選擇開門見山。
應付這樣的山裏漢子,陳宇有經驗,那就是直來直往。
“我想到你爸爸的屋裏看看。”他道。
李福益有些猶豫:“我爸還沒回來呢,要不你們等等。我看,還是明吧?”他顯然還不知道李起泗已經遇害。
萬永坤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話。
陳宇道:“是你爸爸讓我過來拿點東西的,有急用。”
“呃……”李福益還在猶豫。
陳宇平靜地道:“這些東西可能和案子有關,你爸爸專門交待,要我們現在就給他送過去,還特意一定保密。”
李福益奇道:“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陳宇轉頭對劉紫辰道:“紫辰,要不你去取吧,我們在這裏等你。”
“我?……好。”劉紫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道,“福益,你爸爸正在祖祠裏忙,走不開,他跟我,東西就放在他的櫥櫃裏,讓我務必盡快給他。”
“哦,這樣。”李福益總算往旁邊閃了閃,他對女人沒有太大的戒心。
劉紫辰還輕描淡寫地道:“你媽媽在家嗎?我等會問問她。”
李福益搖搖頭:“她身體不好,早睡了。”
劉紫辰點點頭:“那行,我盡量不吵醒她。”
“沒事,她不住在我爸房間。”李福益客氣地道,“病了好幾年,隻能自己住了。”
劉紫辰不再寒暄,她徑直走進了院子裏,陳宇朝萬永坤使了個眼色,萬永坤會意地給李福益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