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衰屍白開心(一)(1 / 3)

我叫白開心,是長白山白氏部落的一個最普通的家族一員,白氏部落是長白山一帶勢力最為雄厚的家族,掌握著東北超過一半的財力和勢力,每個月都有大批珍貴的毛皮和藥草從我的家族中運輸到中原一帶,然後換回來這北方寒冷之地沒有的東西,比如鐵器、糧食和絲綢。

白氏一族自三百年前在這長白山裏定居以後,通過自身的不斷奮鬥和經商的潛力,逐漸站穩了腳跟並壯大到現在的盛況,現在光是白姓之人就近千,我很小的時候,爹娘就去世了,他們嚴格的算起在家族中輩分,隻是分支中的分支而已,所以死後並沒有遺留下什麼貴重的東西給我,甚至在我的記憶裏,爹娘的樣子都快模糊的看不清了。

從小照料我的是我的二叔,由於樣貌的緣故,他一直討不到老婆,更談不上後嗣了,於是對我這個侄子就疼愛的緊。

其實二叔長的並不算很醜,五官很齊全,可偏偏就是拚湊的不太合理,準確的說是分布的太集中了,直接就導致了隻有臉部正中那拳頭般大小的一塊給口鼻眼堆積滿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二叔那雙細縫一樣的眼睛,每當到了夜間,就發出璀璨無比的光芒,奪人心魄,這唯一的好處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從不用擔心會被老鼠騷擾……

二叔雖然其貌不揚,但是頗有些學識,他教我念的第一首詩就是:若無激烈的親吻,何來榻上之翻滾,若無肉體的摩擦,何來愛情之火花……,那一年,我才三歲。

三歲的孩子就會念詩,我很為自己感到驕傲,包括二叔也認為我很有文學天分,於是我逢人就把這首詩拿出來炫耀,念的字字鏗鏘,句句深情,直到後來逐漸明白這首詩的含義,才醒悟出來為何每次念完的時候就會給人罵作小色狼,其實那時候,我對色狼這個字眼還比較模糊,我想如果我是小色狼的話,那麼二叔就是老色狼了。

我每晚都和二叔擠在一張榻上,聽著他把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詩翻來覆去的念著,說是要找出詩詞裏麵的意境然後親自體驗,我不止一次是見到了二叔的體驗過程,他抱著一個枕頭咬來咬去,咬的口水將枕頭全部濕透的時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嘴,然後我疑惑的看著他又將這濕淋淋的枕頭抱在懷裏,接著一腳把我踢出被窩。

激烈的親吻、榻上的翻滾,我終於明白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素來文靜的二叔口中發出餓狼一般的吼叫,在被窩裏翻騰了足足一個時辰,然後伸出頭來對我說,開心,這就是境界……,把被子和枕頭拿去洗洗。

二叔在我們家族裏也是籍籍無名,靠著幾個朋友倒運貨物,日子雖然不清苦但也談不上富裕,但是二叔卻很好賭,整日一閑下來便和到賭莊去玩色子和骨牌,他的賭術據說是跟一個缺了一隻胳膊的乞丐學來的,我曾經偷偷摸去賭場看二叔賭牌,平日裏猥瑣虛弱的他在賭場裏竟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渾身都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兩隻眼睛突然之間也變的明亮和深邃,隻是五官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且似乎靠的更緊了。

這張桌子上坐的人隻有二叔和對麵的一個年輕人,四周卻是圍滿了人,那個年輕人左手小拇指上戴了一個碩大的紫色扳指,冷冷的盯著我二叔。他在半個時辰之內輸了五千兩銀子,而那五千兩現在正小山一樣堆放在我二叔的身前,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我大約聽出來了,那個年輕人是漠北賭王的徒弟,賭術絕對可以排在賭界的前十位。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不多不少,剛好十張,每一張的數目都是一萬兩。

小賭怡情,大賭禍心!二叔忽然開口說道,然後正眼也不看一下桌上的銀子,起身就往門外走去,然後他就看見了呆裏在一旁的我,身子一震之後,再沒有了那種威嚴的氣勢,猥瑣著快步跑遠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