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第十八章

李強邊看著那些離去的人和車邊打著電話:

“什麼事,這麼急?”

“小蘭走了。”

“什麼?怎麼回事?”

“她給姚阿姨留了張紙條,說她被他們發現了,她不想連累姚阿姨,就悄悄走了。我已經向局長做了彙報,他正組織力量展開全市搜尋。但我估計她可能已不在本市了。”

“她憑什麼說她被發現了?她跟你聯係了嗎?”

“我在外麵,剛從山裏出來,還沒到市裏。姚阿姨說她們樓下早上出了件車禍,一個鄰家女孩被撞死了;她的穿著打扮和小蘭一模一樣。”

“壞了。隻有我知道她在那兒,她不會和你聯係了。”李強皺緊了眉頭。

“你是說她會懷疑你和我?”

“順理成章。她是個聰明的女孩。”

“還有,姚阿姨說,小蘭今天早上起來就有點不正常,臉色很難看;一起來就說有重要事情要向我彙報,說是在網上有重要發現。”

“哦。會是什麼呢?…老常,你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既然她說他們發現了她,那以她這種外行的逃跑方式顯然很難逃脫他們的追蹤。我這邊也立刻布置在各大車站和入口攔截。”

“也許她北上了。”

“那可能更好。就這樣,我要行動了,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李強關了機匆匆走向自己的車。

“怎麼回事?”站在車旁的丁局問道。他身邊是餘局和王烈。

“老陳有事要找我去。”李強答著拉開了車門。

雪鐵龍在前麵刹住車然後倒回來停在路邊,高田迅速下車繞到車頭撞癟前蓋飛進路溝的出租車的右側,見被破碎的窗玻璃劃得頭破血流的小蘭已昏迷;司機則被方向盤擠得死死地卡在座椅上,也已昏迷。高田試圖拉開變了形的車門,試了幾下都沒成功;他轉到車左側時聽到了停車的聲音:一輛掛軍牌的絳紅色子彈頭戛然停在了路邊,幾個軍人衝了下來:“出什麼事了?”他們問高田。

“不知道,我也是路過這裏,人還活著,可是車門打不開。”

司機從自己車內找來一些工具,大家七手八腳一陣忙亂,終於把兩個昏迷不醒的傷員抬上了子彈頭;其間高田注意到小蘭的右手一直死死抓著胸前的毛衣,他曾試圖掰開她的手但沒成功。

領頭的一個少校對司機說:“十公裏外有一家兄弟部隊的醫院,立刻把他們送過去。”

高田沮喪地看著子彈頭帶走了他的獵物,氣得牙癢癢的恨不能一腳把那輛破車踹到溝裏去。他隻好上車遠遠地跟在了軍車的後麵。

中午,常林的車開進了市局。

他匆匆衝進局長辦公室,局長正在打電話,邊做手勢讓他坐下邊對著話筒繼續說:“你們查仔細點,常林剛到,等一會兒他帶人來支援。”

局長放下電話轉對常林:“那個女孩子真值得這麼興師動眾?我可是除了已封閉的高速公路和飛機場外各交通要道各大車站都派人篳了一遍。”

“她是李強他們那邊一個重要的證人,正在被人追殺。她本人可是一名優秀的好記者。局長,他們到處都查過了?”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這個女孩的蹤跡。”

“她會不會根本就沒走,而是躲在哪家酒店或小旅館裏?”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我立刻帶人去查。”

“先去吃飯…”

常林已衝向門口:“我能吃得下嗎?”

孫雁的車經過了車禍現場。那輛車前部靠駕駛員一側已撞得完全變了形,車門被撬落在地上;被踩髒了的雪地上還能隱約看到點點血跡。前方不遠就是上高速公路的匝道,孫雁在那裏拐彎開進了收費站。

高田在軍醫院坐落的小鎮上吃了午飯,把車開到郊外停下,四處看了看:公路上和曠野裏見不到一個人影;北方吹得電線發出磣人的尖嘯。

他爬進後座,拉開椅背,從後備廂裏取出一個小箱子,開始為自己化裝。

李強從火車站出來坐進車裏,發動了車子,他點著煙,掏出手機按了鍵:

“大劉,在哪兒呐?”

“正在查小紅的電話。”

“交你一個任務:到‘宏發’去一趟,看看他們的總經理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話去了什麼地方。”

“以什麼名義?”

“這就不用我教了吧。”

“王處知道嗎?”

“這點小事就不用讓他費心了。完了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

“明白。”

李強合上機蓋,隨即又打開按了鍵:“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剛把手機放進衣袋,它就響了:

“丁局,什麼事?”

“我已經給他們打了電話,還沒找到。你有消息嗎?”

“還沒有。我已經在火車站和汽車站做了布置。”

“孫雁呢?”

“她關了機,可能沒電了。”

“一定要盡快找到小蘭的下落並確保她的安全。”

“是。”

李強把車開出了火車站。

常林帶著人沿街在大小旅館裏詢問著,但人們都搖著頭回答說“沒見過”“不知道”。

他們又進了一家酒店,常林看見前台牆上的鍾已指向兩點一刻。一個顧客提著旅行箱從電梯那兒走過來問一個服務員:“我要的出租車到了嗎?”

“已經在外麵等候了,先生。”他引領旅客朝大門走去。常林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對正在詢問前台領班的小謝說:“小謝,你去‘聞達’;我去‘先鋒’。這兩家出租車公司還沒去人吧?其他人繼續在這邊查。”

常林和小謝疾步走向大門。

小蘭微微睜開了眼,滿目的白色似乎都在旋轉,她不得不又閉上了眼睛。

一個護士進來給小蘭換輸液瓶,小蘭又睜開了眼睛,這次旋轉的感覺沒有了,但一切都很模糊;漸漸地她看到了牆的白色和護士服的淡粉色。她動了動手和腳,用手肘撐著想坐起來,但她馬上感到了眩暈,不得不放棄了努力。她覺得呼吸好像很困難,臉上嘴上都被什麼東西繃得捂得緊緊的;她抬起手摸了一下,發現臉上頭上都裹著繃帶;她抬起另一支手和雙腿,發現四肢都還好好的。

護士見她醒了,湊近她身邊問道:“你醒了?感覺怎樣?”

“還好。”聲音象蚊子在嗡。“我在哪兒?”

“這是醫院,部隊醫院。你叫什麼名字?”

“醫院?我病了?”

護士笑了:“你不是病了,是出了車禍,幸好有我們的戰友路過把你們救了回來。”

“車禍?又是車禍…”;小蘭閉上了眼睛,立刻有一組鏡頭在腦中快速閃回:一輛汽車亮著大燈朝她直衝過來;孫雁的車擦著隔離墩,火花四濺;一個女孩倒在雪地裏,鮮血把雪都染紅了;黑風衣男子的車追上來,突然車頭猛一打,出租車便朝一棵大樹猛撞上去…,“啊—”,小蘭驚叫著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