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華南漢族史(4)(1 / 3)

(三)從閩到閩越

《周禮·職方氏》所列戰國時我國的少數民族中有“閩”人,因其部落眾多故而有“七閩”之說。《國語·鄭語》亦雲:“閩、羋,蠻矣。”周王朝還以“閩隸”為奴,“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據《山海經·海內南經》所記:“閩在海中,三天子障在閩西海北。”注目:“在新安歙縣東,今謂之三王山,浙江出其邊也。”又《山海經·海內東經》所記:“浙江出三天子都,在其東,在閩西北,入海。”注曰:“浙江新安歙縣南蠻中,東入海,今錢塘江是也。”以及酈道元《水經注》雲“浙江又東注於海”。故閩人的地望在福建及浙江的一部分。此外,在福建和台灣又發現了新石器時代前後的文化遺址,即福建的曇石山文化與台灣的天坌坑文化、鳳鼻頭文化的密切關係,說明從遠古到先秦,台灣的族群應是閩越的一部分。

漢代“閩”被稱為“閩越”。《說文解字》雲:“閩,東南越,蛇種。”《史記·吳太伯世家·索隱》釋“荊蠻”雲:“蠻者,閩也,南蠻之名,亦稱越。”所以,《史記·東越列傳》將“閩”與“越”連稱為“閩越”。綜觀先秦閩越曆史,其在夏商周三代時已活動在福建,並不受中原王朝的統治,故淮南王劉安上書漢武帝時曾追述說:“(閩)越,方外之地,製發文身之民也。不可以冠帶之國法度理也。自三代之盛,胡越不與受正朔。”所以秦統一前,福建還是一個由“無諸”統治的閩越王國。直到秦統一才“皆廢為君長”。

三、秦漢的華南族群

秦漢之時,從秦始皇統一六國後,發兵經略嶺南始,華南族群的發展進入了第一個活躍時期,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到兩漢時華南地區主要有以下族群。

(一)南越

南越是由蒼梧演化而來的。《史記·南越列傳》雲:“秦已破滅,(趙)佗即擊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武王。高帝已定天下,為中國勞苦,故釋弗誅。漢十一年,遣陸賈因立佗為南越王。”“南越”之稱,是“以其地為揚越南部,故稱為南越”。從此,遷徙到珠江三角洲一帶的蒼梧族遂稱為南越族。

(二)從西甌和駱越到烏滸和俚僚

秦漢之際,先秦時的駱已經逐漸分化形成西甌、駱越兩個族群。由於剛分化出來,秦漢之際,駱越和西甌還往往並稱,到東漢則逐漸明確南越之西為西甌。《史記·南越尉佗列傳》說:“趙佗以兵威邊,財物賂遺閩越、西甌、駱,役屬焉,東西萬餘裏。”《漢書·西南夷兩粵朝鮮傳》說:“蠻夷中,西有西甌,其眾半贏,南麵稱王。”這些記載說明西甌分布在嶺南西部。具體在什麼地方呢?晉人郭璞注《山海經》說:“大閩海中,鬱林郡為西甌。”《舊唐書·地理誌四》黨州(今玉林市)條說:黨州“古西甌所居,秦置桂林郡”。《太平寰宇記》則明確指出:“鬱林郡為西甌。”漢武帝置的鬱林郡,治今貴港市貴城鎮南江村,轄境相當於今廣西除桂林、梧州兩個地區以及玉林地區的小部分以外的廣大地區。三國以後轄地逐漸縮小,南朝的陳時約相當於以今貴港為中心,六萬大山與大瑤山之間的鬱江地區。由此可見,西甌是聚居在以柳江流域和鬱江地區為中心的桂中稍偏東偏南這一地區的。

及至東漢末年,西甌又發展演化為“烏滸”。《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傳》記載:建寧三年(170年)“鬱林太守穀永以恩信招降烏滸人十餘萬內屬,皆受冠帶,開置七縣”。至於烏滸人內屬的具體地點,據《舊唐書·地理誌四》說:貴州鬱平縣,“漢廣鬱縣地,屬鬱林郡,古西甌、駱越所居。後漢穀永為鬱林太守,降烏滸十萬,開七縣即此也”。唐朝的鬱平縣,治所在今貴港市東部的東津鄉,轄地大致相當於今貴港市、桂平市和玉林市的交界地區。《讀史方輿紀要·廣西五》說:在橫州(治所在今橫縣橫州鎮)東六十裏有烏滸山,“昔烏滸所居之地,亦為烏浦”,“今山與貴縣界相近,說謂之烏浦山,下有烏浦灘”。李調元《南越筆記》也說橫州有“烏滸大灘”。可見,烏滸的聚居中心正是原西甌聚居的地區。《太平禦覽·四夷部七》引三國時萬震所著的《南方異物誌》中記載:“交、廣之界,民曰烏滸,東界在廣州之南,交州之北,恒出道間,伺候二州行旅,有單迥輩者,輒出擊之,利得人食之,不貪其財貨也。”據《辭海·曆史地理》分冊,三國時的廣州轄境相當今廣東、廣西兩省區除廣東廉江以西、海南島、廣西桂江中上遊、容縣和北流以南、宜州西北以外的廣大地區;交州轄境相當於今越南北方部分及廣西欽州地區(現已分為欽州、北海、防城港三市)和廣東雷州半島。這樣,“交、廣之界”,“東界在廣州之南,交州之北”,正是原西甌分布的地區。可見,烏滸是由西甌演化發展而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