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幽離這才轉過了身子,他的臉色依舊鐵青,如鷹視線掃過房間陳設,猛的停在打開的窗戶上時,手中一個用力,那字條竟碎裂成粉末,隨風而散。
“幽雲。”
“屬下在!”空房內倏的出現一道黑影。
幽離頭也沒抬道:“幽石,幽宇二人可有跟隨?”
“回王爺的話,受王爺吩咐,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
“好,讓他二人先不要打草驚蛇,本王這次定要將他沈家連根拔起,傷我女人……哼!”
幽雲抖了抖,隻覺那股寒氣直逼胸口,但他不敢多話,領了命後迅速退了出去。
綠河村的知縣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白淨矮小,名喚季富,一聽說上頭來了人,幾乎是嚇得連滾帶爬的進了客棧。
“不知大人找下官來所為何事?”
季富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腦門上全是薄汗。
“你聽清楚了,我家王爺可說了,若是這件事情,你有半字隱瞞,小心你的腦袋!”薛晴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季富本來隻看得見床榻上坐了個模糊的偉岸身影,此刻一聽“王爺”二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低頭俯在地上,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
“王爺請問,下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本王問你,西山頭五百米遠處,有戶沈姓人家,你可知道?”
紗帳內一道威嚴的聲音透著絲寒氣襲入季富後頸,他身子顫了下,愈發的俯低身子道:“回王爺的話,下官剛來綠河村鎮上上任的時候便聽說了這戶沈姓人家,雖說不上了如指掌,但到底還是知道一二。”
“既然知道,為何任由沈家在綠河村胡作非為也不加阻止,本王看,你這縣官是做得不耐煩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並非下官不懲治,而是根本治不得啊!”季富嚇得渾身發顫,忍不住在地上死命的磕頭哭訴。
治不得?薛晴心頭一凝,這天下還有官治不了的百姓?
“喂,老頭,你可把話說清楚了,怎麼個治不得?”又是一腳踹在季富屁股上,後者隻有啞巴吃黃連的份兒。
“是是是,請容下官一一回稟!”季富也不敢去在意自個兒的屁股了,隻得一五一十,徐徐道來。
“這沈家,其實本也不是什麼大戶,自四十年前落戶綠河村後,便一直安安分分的在綠河村做起小買賣養家糊口。這一晃便是十多年過去,沈家的長女沈吟荷轉眼也長大成人,可就在長女成婚當日,也不知那姑娘家中了什麼邪,竟說自己已然懷有身孕三月,且孩子父親正是留在沈家養傷數月的一異族男子。”說到這裏季富隻覺眼前一大段陰影,忍不住抬頭,驟然看到跟前站了個男子,嚇了一大跳,急忙結結巴巴繼續道,“其實這也本不是什麼稀奇事,重要的是,這名異族男子並不是別人,據說正是遼翰國當時的親王,也就是現在的遼翰皇帝。”
“遼翰?”幽離忍不住低吟,眸中猛然閃過什麼,他低頭看著季富,“既然自己的女兒嫁的是皇親國戚,為何沈家還如此不同意?”
“這個……這個也是下官極為不解之處,自沈家女兒跟著遼翰皇帝走後,沈家便揚言,隻要是看到與女兒以及遼翰皇帝有關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而沈家女兒這一走竟然二十多年都未回來,而沈家也因了這事特意訓練了一批武藝高強的侍衛,所以我們根本不能拿他奈何啊!一來怕得罪了遼翰皇室,二來,下官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如何有兵力去圍剿?”